“黄叔,我言语直接,希望别介意。据说黎贵那个家伙,不但已婚且有俩孩,春天还有第三个,听说是个男孩。我多方查探得知,他妻子怀孕是事实。黎家没有男孩继承,如果让我们的丫丫给他家带来一个孙子,对他们来说是再划算不过的事。”
许大强放下手中的两钱小杯,静静地看着黄二才,那简短的一句轻易摧毁了他在心底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实际上,黄丫一直保持着孩子的存在,原因便是希望黎家那位已有两个女孩的妻子能为他们家诞生一个继承门户的男孙,这将是他们给予丫丫的补偿……
黄二才听见这话手部剧烈颤动,酒杯在他掌心重重落下,洒了一桌面。他惊魂未定的母亲连忙擦拭起来。见状,许大强进一步道:“黄叔,咱们说清楚,小丫还年轻,一生漫长。以你的身份,小强都到这般岁数还娶不上媳妇,难道你就没有急切的心情吗?”
听到自己娶媳妇的话题,黄小强的目光顿时暗了下来,低声叹息,仿佛无言的控诉着他周围同龄人的成家境遇与他们家的尴尬。
身为村中的明白人,听见许大强的话语,黄二才不再掩饰:“你说到底想要如何?”
毫不迟疑,许大强开门见山:“实话说吧,小丫天真未经世故,很容易被黎贵骗到。你们现在要去个理应讲公理的地方,让钢铁厂的保卫部门介入。”
“而厂子里有自己的纪律和制度来处理这类事情。员工出事的话,保卫科绝不会轻易放纵。通过这种方式,小丫的名誉和你们家声望也能挽回。”
黄二才边听边观察许大强的神情,察觉到对方眉眼透露出一丝意动,便继续道:“到时候黎贵肯定会找私下来处理这事,赔款的事你们两家商量决定。如不满意,保卫科可以协助解决。您觉得如何?”
一听提到赔偿事宜,“商量决定”,黄二才眼睛一亮,心想几百元可能就能解决女儿流产问题,将来过两年或许能给她找到好的婆家,新建房宅,让儿子顺利成婚。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黄二才回答得爽快。
许大强点头,转望黄小丫,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钱,放到了桌子上。
“拿这笔钱进城到人民医院给妹妹丫丫好好做个检查,加强营养,别小看了怀孕,尤其是年纪轻轻,万万不可马虎。”
这番话一出,黄家两位老人立刻眼眶泛红,差点落下泪来,他们想起自己兄弟曾做出的事情,简直愧为人父、母。
看到老两口这般,许大强又说:“人民医院我有熟人,这样吧,明天给你们买只鸡补补身体。后天一早去医院检查,我就在那边等。等处理完一切,再来找我,我帮丫丫找好的医生,确保安全第一,尽量减少痛苦。医疗方面,我会承担一切费用。”
听到许大强如此慷慨大方,黄二强感动地眼泪直冒,而黄小丫则紧紧抱住母亲,泣不成声。她怀孕后,面对外界诸多不堪的流言蜚语,几乎不敢出门,每外出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恶言相对。
原本她也曾有过念头放弃这个孩子,因为自己年幼且未来要考虑结婚,带着孩子的麻烦实在太大。但现在,听着许大强的话,她意识到有个更强烈的动机,就是要给害她的黎贵以惩处,并借此事平息心中的怒气。
同时,许大强那句丫丫还是个小女孩,容易轻信他人甜言蜜语本意是为了保全他们家人颜面,却恰恰揭示了真实情况——当年,黄小丫确是被黎贵利用花言巧语所欺骗。
黎贵曾告诉她,长得俊朗,学识高,工作稳定又说自己与伴侣关系紧张要离婚,将来迎娶她,这一切在当时让黄小丫深信不疑。若非这样,她也不会因想要抢占电影院前端位置,而自行送上门去许大茂的屋里。如今回头想来,那都是悲剧的一章。
在讨论了一连串的细节后,直到黄二强逼迫下,许大强和许大茂才被邀请留下来共进晚餐,然后才让他们离开。
出了村,许大茂就急切地发问:“大强,你为什么那么热衷,还要把黄小丫带到医院去?黎贵那人肯定会给他们好处,何必白占人情呢?”
许大强骑行途中解释道:“哥,你看那黄小丫虚弱的模样,像张白纸一样。不管是黎贵想用她打击我们,还是我们用她牵制黎贵,对她跟她的孩子来说都只是工具。如果真出什么事了,黄二才肯定饶不了我们,即使能摆平黎贵,我们也难逃波及。还不如花钱消灾,事事周全些。”
他接着看向一脸笑意的许大茂,缓缓开口:“毕竟小丫和她的孩子有生命,既然要用他们,还是对她仁慈善良一些吧。这也是为咱们日后的交往留些余地,即积点功德,又不至于撕破脸皮。”
许大茂不解地问道:“留一线什么的,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在他的人生观里,从来未曾考虑过这类微妙的问题。
许大强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对于黎贵这种置人于死地之仇,当然不留余地,全力以赴。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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