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年的时候,许大盛天天盼着家人探视。
他是那种视亲情如命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去顶罪。
他想家人想得受不了,等得辛酸、辛苦。
慢慢的,他不再期待了。
后面的四年,他把自己修炼成监狱里最凶悍残暴的瘟神,来排遣内心的苦闷。
本来,他以为自己看淡了,看开了,出来后找个班上,自个儿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他看透许家人嘴脸,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就好!
可没想到,许大茂这么不要脸啊!
硬是把他怒火给勾出来了!
许大茂被吓呆了,小鸡一样被拎着,眼神直勾勾的,微张着嘴不敢说话。
“说啊!!!你他妈那点儿人性呢?”
许大盛声色俱厉,抄起桌上的盘子,准备用血帮他找一找!
“许大盛!!!松手!!!”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凄厉大喊!
老娘白素兰扑过来,疯了一般掰开许大盛的手,紧接着耳光、电炮、鞋底子不要钱一般砸在许大盛脸上、身上。
“逆子!你怎么对你大哥的?”
“啪!”
老爹许富贵骂了一句,狠狠抽了许大盛一个耳光!
许大盛被打愣了,呆呆地看着他们。
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
家人多年未重逢,见面就是现在这样吗?
他知道父母不是东西,但难道不应该假装关心一下,问问他在里面过的怎么样吗?
许大盛表情麻木起来。
看来,家人比想象中坏多了。
监狱里最凶恶的囚犯,也没算出这家人坏到这个程度。
不过许大盛也习惯了,从小到大都这样,只要兄弟俩有矛盾,爹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他!
“大哥!你没事吧!”
小妹许慧菊一脸关切地看着许大茂,对许大盛视而不见。
“我,我没事!”
许大茂想说有事,但许大盛刚从监狱出来,没油水打劫,便算了。
“爸,妈!”
许大盛冷淡道:“我哪儿做的不好?哪儿对不住您?你们是不是有点.......”
许大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都是儿子,即便不能一碗水端平,也不能捧一个,把另一个砸碎吧?
他不想和这家人处了,但这个问题如鲠在喉,憋在心里很难受!
白素兰嫌恶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富贵坐下,板着脸道:“大盛,你是劳改犯,在咱这边没有出路了。
但人得吃饭,你总不能指望我们养活你。
我在大同有朋友,我千辛万苦跑下来介绍信,你去大同生活吧!
你看看,我这个爹为你付出了多少啊。
挖煤虽然苦一点,但起码是个营生,自己能养活自己!
还是老规矩,你到那边开饷了以后,每月给家里七成,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敲骨吸髓!
狼心狗肺!
许大盛脑海里冒出八个大字。
白素兰道:“你是劳改犯,不能在你哥旁边生活,这样厂里要提拔你哥时就会考虑到你不干净,影响你哥进步!”
“对,大哥工资快调级了,和厂领导走得也近,前途光明着呢。
你就听咱爹的,去大同吧。
你也不能忘了我这个妹妹,我结婚时你都没给我准备嫁妆,等你有钱了得补给我!”
许慧菊说完,又心疼地看看许大茂脖子,见没受伤才松口气。
门边。
许大盛倚着门框一言不发,手慢慢捂住胸口,拼命告诉自己别生气,不值得。
但五脏六腑就像烧开了一样,热浪一股一股,拼命往外挤。
好一会儿,他才能张嘴说话,“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今天只想问一问,你们为什么这么偏心?
我从小到大,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我不听话?可我对你们言听计从,就算去蹲监狱我也没有二话!
我学习不好?可我年年班级第一!
初三时,老师哭着求你们让我继续读书往上考,你们却还是让我下学进厂当学徒!
我这辈子,至今二十二年,什么都听你们的!
今天,你们给我个说法!”
“啪!”
许大盛刚说完,许富贵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什么说法?我们是你爹妈,还要给你说法?”
“白眼狼啊,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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