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但狠狠地坑了那刁民一把,还让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接着再回到后宫去美美地睡了一觉,李二的心情终于是舒坦了不少。虽然心里对他的言行如何不爽,嘴里说是多大的祸患,但他毕竟是有功的。不过既然办法是他出的,事情也就还是要靠他去办,思来想去,总觉得让他一个平民处在决定成败的关键点上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李二再三斟酌,决定叫来阎立德让他参详一下,希望在将作监任职的他能看透那木匠到底是有多大的能力。
“臣阎立德拜见陛下,陛下此次召臣前来可是为了册立太子的仪式之事?”
“并非是那件事,而是朕于民间遇到了一个木匠,想让你帮忙鉴识一下此人技艺如何。”
“哦?那倒是奇事,到底是什么样的匠人值得陛下如此挂心?还请陛下准许微臣去与那人当面交流一番。”
“朕正有此意,不过爱卿还是先观瞧一下他画的这些图纸吧,待朕听过你的分析后改日再带你一同去见那个人。”
阎立德接过被包得方方正正的图纸,结果刚一打开,却是先被用作包裹的羊皮纸上的花纹吸引住了。
“爱卿怎么了,是发现了什么奇异之处吗?”
皇帝见臣子竟把那些被自己视为机密的重要图纸撇到一旁,反而去仔细查看包袱皮上的花纹,不禁好奇地询问。但未来的建筑大师却没有半点反应,看样子是完全陷进去了,过了许久,阎立德才用赞叹的语气开口回答。
“陛下,这张纸上画的竟是地图,而且其使用的全新手法可谓是精妙之极啊。”
“哦?详细说说看。”
“妙的地方在于平面的纸张上画出了地势的高低,根据图上地势的走向,不论是行军还是建城都能便利不少。”
李二赶紧上前夺羊皮纸,但眼中看到的还是那一圈一圈的曲线,不明所以。而见到陛下那困惑的表情,臣子连忙上前,一边用手指着羊皮纸上的花纹一边做出解释。
“陛下请看,这条向上画的线是灞水,这里线条比较紧密的地方是子午谷,而这一个个小圈就是王顺山。”
“王顺山地势险峻,如何测得出来?”
“可能是使用了自制的独特工具吧,既然此人连这地图都献了上来,那么有关制图的技法和相应工具的说明应该也都附上了才是。说不定就夹杂在这些图纸之中,请陛下稍等,臣这就开始翻找。”
阎立德的手伸向刚才撇在一旁的图纸,光是放在上面的第一张就让他产生了停下细看的冲动,但到皇帝还站在旁边等着,也只能努力克制住继续翻找。图纸一张一张地翻下去,心情也是越来越激动,平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兴奋到煎熬的感觉,真想快些见到画这些图纸的人。
“找到了!就是这个!”
顾不上声音是否大到了御前失仪的地步,赶紧埋首于图纸上的说明,又是过了许久,阎立德终于明白理解那地图是怎么画出来的了。
“根据说明,画图的人是使用了这个叫做六分仪的工具,用此便无需亲身去丈量,在远处就可以观测出山峰低谷的方位。以同样的方法变换角度,再横着测量几次便知高低远近。这张地图其实是一张制作地势的图纸,按照图上标注的尺寸,臣可以用沙土在陛下的御案上造一个小型的蓝田县。”
李世民只觉得不可思议,但阎立本说得信誓旦旦,不似有假。一直以为王珏玉不过是一个奇人,但每次试探都会发现他的神奇超出预想,这人于大唐是福是祸?身为帝王,必须掌控一切,更不能允许有人超出自己的认知,还是应该要把探查继续下去吗?
“爱卿,明日午后,朕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有些事情,需要听听你的见解。”
“微臣遵命。陛下,这些图纸……可以让臣带回家去看吗?”
“……你还是就在这里看吧。就你刚才那聚精会神的样子,拿回去看怕是今晚就不用睡了。”
第二天用过午膳,君臣两人换上便服出城,不多久赶到了渭水营地。路上皇帝把木匠的身世简单地告知阎立德,并递给一张营地的地图,说明了此行的目的。
“这张地图是朕让程知节派人绘制的,今天你要走遍这座营地,仔细观察各处细节,最后再给朕分析汇报。昨天的那些图纸你都看过了吧,先说说这方面的感想。”
“是。图纸画得很精细,精细到无需文字说明的地步。其中三面图和剖面图的技法标新立异,可谓是工匠制图登峰造极、集大成之法。用此法,不止木工物件,金玉铜铁、楼台亭阁、乃至世间万物皆可绘于纸上。”
“那你认为能画出这般图纸的,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微臣不善揣摩人心,可能无法精准看透。”
“无妨,你只需说出你的想法即可。”
“若其真是一个平民工匠,应是一个天赋奇才之人。世间工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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