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穿越者才觉得跟萧瑀说的话那些太敏感了,不知道会对老家伙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更不知道在古代会产生什么影响,想想都有些后怕。提心吊胆了几天,当李二背着弓箭别着刀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心态顿时爆炸了。
“草民万死,陛下饶命!”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木匠,只是外出游玩打猎后顺便来看看的皇帝也是摸不着头脑,这刁民该不会是又闯下什么祸端了吧?这里还是故弄玄虚一番,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为好。
“哼,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又不老实了,你个不识好歹的,根本就没把朕放在眼里。说,你该怎么承担这个责任!”
“草民思虑不周,以至于新渭屯的发展偏离了当初小民对陛下的承诺。请陛下再给些时间,等我想到补救的方法后再开始下个营地的建造。”
“新渭屯已经和朝廷的布局有了牵扯,事关国事,你一个没官身的好大的心。赶快细细道来,让朕判断事态严不严重。”
看似是李世民顺势诈出了真相,实则是王珏玉抛出预先想好的话题。避重就轻的同时,试探萧瑀有没有出卖自己,皇帝是不是知情,果然,提前准备后手真的是一个好习惯。
“草民原先的设想是让流民成为工匠,以此来支持卫所的度支,但现在新渭屯偏离了这个方向,开始慢慢形成商品集散地了。如今无论是土地空间、人力、物资都在挤压工业的发展,就连秘密制造曲辕犁的事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开始草民只是按照原定计划通过卖木炭来筹备营地过冬的物资,结果各地的买家蜂拥前来,连木材、土坯、独轮车都有人要大量购买。而就在今天,有一个在新丰经营酒肆的商家说想要在这里开分店,草民才发现事情严重了。”
“就这?不至于吧,你是不是在夸大其词?”
“真的没有夸张。草民问过了宿国公府下人后,听说来到这里的商队中有人抱怨临时的码头太小,或是歇脚的地方简陋,没有能过夜的客栈和存放货物的仓库等等情况。另外还有人觉得食堂里的饭食美味,想要聘请流民女子回家做厨娘,只是因为营地里流民身份特殊,不知该如何定立契约才暂时作罢。今天只是有人想开一个酒肆,等到来这里的人变多之后,就会开起各种商铺了。”
“那你认为营地发展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新渭屯靠近泾水和灞水汇入渭水处,路通咸阳、泾阳,是一个方便货物聚散的地方。另外北有确保安全的卫所,南靠需求巨大的长安,有利于商品的交易。虽然看起来是占尽地利,但因为营地里能劳动的大多是妇女,难以培训成工匠,只能做些应付日常生活的工作。长此以往,这里在建起足够的工坊之前就会被货商占据了。”
原来如此,看他跪得那么干脆,还以为营地被他弄废了呢。只要把原定建造工坊的地方换成仓库和客店赚钱,依然能起到供养北面的卫所的作用,军镇整体还是能够防御突厥南下的。哼哼,还真像阎立德说的那样,他这种人自视甚高,计划出现小小偏差就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李二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把猎到的野鸡扔到木匠紧贴地面的脑袋上。
“起来!去做饭!就做你给程咬金做过的白切鸡!”
直到这时,穿越者才算是确认皇帝绝对不知道那天自己和萧瑀说的话了。
这一匹做的酱油又失败了,野鸡肉还留有一股奇怪的臭味,但仅凭那滑嫩的口感就足以让古人食指大动。营地专门接待来访贵客的营帐里,皇帝把嘴角的豉汁擦净,露出满意的神情,招呼穿越者坐到身边。
“新渭屯的事办得还是不错的,不过这次按你的说法还有些意外存在,下一个军镇的建设便等明年再说吧。虽然你邀的差事已经办成,不过其中有些细节朕还是要问清楚,你要如实回答。”
李世民以前一直把王珏玉当成奇人来看待,但自从上次听了阎立德对他的分析后就转变了想法,再回想往日他说过的话就又有了新的论断。知道他的行事风格后一切都不再难以理解,今天就问一些以前一直想不透的问题,顺便验证一下自己初步得出的结论吧。
“草民遵命,陛下请尽管问。”
“那日你说不用朝廷钱粮就能做成安置流民的事,此类事情并无前例,简直匪夷所思。当时你说得信誓旦旦、自信满满,仿佛经过多年深思熟虑,缺的只是朕的一声应允而已。如今事情已经办成,你也该把其中的道理说于朕听了吧。”
“陛下圣明,此事草民确实是思考了很长的时间,但其中的原理却并不难懂,其实就是把宿国公的名声和人脉当成钱来使用。虽然表面这次安置流民上没使用一文钱,但在收集物资和召集劳力上事事都离不开宿国公府的帮助。于草民来说,钱币只是表象,背后支撑其价值的是信誉,如果能找到直接运用宿国公信誉的方法,有没有钱材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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