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抚民的改制理想的实干家。
“我质问过先帝和凤太后为什么夺人子嗣,为什么不自己生个孩子。”曹莘突然这样说道,“陛下不仅是不认我,她说话做事、所思所想没有一处与我相似。我失去她并不是从她后来对我做出那种事时开始的,而是从她被抱走的那一刻开始的。幸好还有泠儿,尽管我不住告诉自己他们姐弟不是一个人,我不能用对一个好来填补失去另一个的空虚感,但我就是忍不住。”
为什么不自己生孩子?看来我这位婆母真如外界所说是掉入狼群的小白兔,居然真能问出这种我都能回答出来的天真问题。女人生孩子是去鬼门关走一遭,哪怕先帝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因难产驾崩,其后果也不是大齐能够承担的。这也是女君的艰难之处,要亲生的继承人就必须面临生育的危险,不然就只能过继。
从曹莘的讲述中可以得知凤太后不是个性情中人,先帝能坐稳皇位想必也不是情感给理智让路的类型,所以可以排除她不生育是因为那深厚的情谊,那可能的答案就只有她们在规避风险。如果女君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存续下去,说不定这种反向的舅甥继承制——姑侄(女)继承制会成为定例。
这种姑侄(女)继承制的弊端也显而易见,总会有一个无辜的女人失去她的孩子。先帝和凤太后规避的风险都让曹莘承担了,她作为一个母亲怀胎十月、受尽辛苦,却是给她人做嫁衣。生下的孩子不能喊自己母亲,甚至从心底不认同生下自己的人是母亲。母女间有着无法相融的价值观差异,最终沦为陌路人。
那我的杳儿会怎么样呢?难道终有一天我也要面临她不能称呼我母亲的境况吗?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该怎么做,邵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沉默不语,曹莘大概也能看出我在想什么。我们同病相怜,心灵的距离也得以拉近。
打破我们对坐无言局面的是我的侍女微澜,她急匆匆进门,全然不顾自己身为王妃身边大宫女该有的体面。
“景王后、宁王妃!”
“怎么?”曹莘似是对沉思被打断有所不满。
“刚才宫里来的消息,说承国长公主诞下一子。”
一语过后,晴天霹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