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的指尖在她锁骨下方凝滞,全息樱花穿过他颤抖的睫毛。露娜能清晰感受到他掌纹里蛰伏的电流,那是植入式生物芯片在读取生命体征——此刻她加速的心跳正化作数据瀑布,冲刷着实验室四面投影墙。
“你的左心室比艾米丽活跃12%。”他的白大褂袖口滑出神经导线,蓝光沿着露娜的脊椎游走,“但右脑杏仁体活动频率……”机械臂突然扣住露娜脚踝,激光镣铐在肌肤上烫出焦痕,“居然和五年前事故当天的艾米丽完全吻合。”
露娜的虹膜倒映着双重影像:左侧是实验室密密麻麻的量子纠缠监控屏,右侧是十年前医学院实验室的监控回放——扎着马尾的艾米丽正在调试意识上传设备,她脖颈后同样的位置闪烁着芯片蓝光。冷汗顺着露娜的脊柱滑进尾椎,原来组织给的伪装身份,本身就是个精巧的谎言。
“你们复制了她的神经图谱。”艾瑞克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暗红的旧伤疤,那是脑机接口的接入点,“但为什么要抹去她右耳的胎记?”他挥手调出全息解剖模型,露娜的骨骼三维图中,第七节颈椎有细微的金属反光。
更衣镜突然炸裂,露娜借着飞溅的镜片割断长发。掺着纳米机器人的发丝瞬间硬化成钢丝网,将机械臂绞成废铁。她蹬着通风管跃上横梁,撕裂的裙摆飘落间重组为光学迷彩——这是上周从集团研发部顺走的试验品。
“你知道为什么樱花是淡粉色的吗?”艾瑞克的声音在虚拟花雨中忽远忽近,实验室穹顶裂开星空,银河坠落的轨迹与监控中的夜莺计划资金流向完美重合,“艾米丽说那是血红蛋白稀释十万倍的颜色。”
露娜的战术目镜突然失灵,视网膜上浮现出加密邮件——那是三年前组织发来的任务简报。泛黄的档案照片里,艾米丽穿着和她同款的智能礼服,倒在一地量子芯片中间。原来所谓“意外身亡”,不过是斯通集团清理叛徒的幌子。
索菲亚的冷笑从通风管道传来,猩红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令人牙酸:“哥哥果然又在玩替身游戏。”她手中的等离子切割器喷出幽蓝火焰,“这次能不能让我来收尾?”
露娜翻身躲过熔穿的钢梁,纳米战衣在高温中析出冷凝液。她突然想起昨夜艾瑞克沉睡时呢喃的俄语单词:“смерть”——死亡,也是他养的那条杜宾犬的名字。当时他无意识攥着她的手腕,脉搏频率和此刻追杀她的智能狙击枪射速完全相同。
艾瑞克出现在全息投影交织的十字准星中央,手中把玩着露娜的耳环窃听器:“你听过量子芝麻效应吗?”他身后的玻璃幕墙映出双重身影,一个是西装革履的集团继承人,一个是穿着实验服的落魄研究员,“观测者的选择会创造平行宇宙。”
露娜突然扯开肩带,智能礼服化作液态金属漫过地板。艾瑞克瞳孔收缩的0.3秒里,她已踩着凝固的金属尖刺跃至控制台。指纹破解器撞上生物加密程序的刹那,实验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不是停电,是有人抽离了所有光量子。
“你果然和她选了同样的路。”艾瑞克的叹息带着血腥气,他的虹膜在黑暗中泛起数据流的幽绿,“但这次我准备了双缝干涉仪。”数十道概率波从四面八方袭来,露娜后颈的芯片开始过载尖叫。
索菲亚的香水味混着氰化物贴近耳畔:“你以为哥哥真的分不清替身?”她指尖的钻石戒指裂开,露出微型反物质容器,“他只是在等你们组织激活夜莺的后门程序……”
露娜的臼齿咬破假牙胶囊,苦薄荷味的神经毒素瞬间模糊了视觉。这是艾瑞克送她的生日礼物薄荷糖的味道,原来早在初次约会时,这场双重伪装游戏就布好了所有变量。她在眩晕中扣动大腿内侧的脉冲枪,击碎的却不是玻璃,而是艾米丽的全息日记本投影。
泛黄的虚拟纸张漫天飞舞,露娜看到其中一页用德文写着:“他今天又修改了我的记忆云备份”。最后一行日期赫然是昨天,墨迹未干的笔迹还在往下滴落数据流。量子计算机的嗡鸣突然转为刺耳蜂鸣,实验室开始分子级坍缩。
艾瑞克的白大褂衣角在熵增风暴中燃烧,他伸手穿过溃散的全息投影,指尖终于触到露娜真实的皮肤温度:“观测者效应生效了……”他的声音随着碳基躯体一同分解,“在另一个宇宙里……”
露娜在自毁程序启动前0.01秒跃入通风管,身后传来索菲亚歇斯底里的笑声。她破碎的裙摆拂过应急通道的虹膜锁,上面还沾着艾瑞克的雪松香水。当月光重新照在顶楼停机坪时,她发现掌心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照片——那是艾米丽穿着实验服的自拍,背景里年轻版的艾瑞克正在调试的意识上传设备,型号正是最新款。
城市霓虹在脚下流淌成河,露娜的耳麦响起组织联络人冰冷的电子音:“夜莺计划数据包已接收。”但她知道真正重要的不是量子算法,而是艾米丽记忆云里那个闪着红光的文件夹——标注着“смерть项目:人类意识克隆体情感阈值测试报告”。
风扬起她残余的纳米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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