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白光的这片深海是抵达了黑暗的，但第271号架构师没有。
有一天，她厌倦了自己的工作，向270号寻求帮助，请求他为自己设计一种能够在深海中观察海洋的载具。
他们看着脚下用交错白色灯条环织而起的光滑球体，这就是270号的杰作。
“你不觉得当你把光带的密度设计得这么高，即使再试图向意识流风格的杂乱靠拢也必然会传递出一种扑面而来的焦虑和症结吗？”他把身体转向头上的270号。
“所以我特地在这一半球面设置了舱口”他用激光指示器在光雾弥漫的线条中粗略地划了一个小圈的轨迹，“但是这些线条的结尾部分依然在另半个球面变细卷曲，并且在端点的质心洒上了能够吸收99%光线的特殊涂料，组成自然飞溅的形状。”
“……你是用这种反符号系统的荒诞来表达自己爱而不得的遗憾和愤懑吧。”
“没错……是这样的，不然呢？” 270号说完，由于水中的阻力，缓慢地比了个中指，便略过他加速游向了他的作品。
“271，我和兄弟来看你了。”他从通讯频道中选中了距离最近的那个，自顾自地叫着门。
环境感知将十公里内的动物噪声都捕捉进来，一号的耳中传来了鲸鱼的浅浅低鸣，在脑中晕出波纹。
他自顾自地看向前方，高流明的集束灯也只能穿透几十米的海水，或许除了提供一些供暖，也别无他用。
“认证成功。个人终端已接入。请二位架构师落座外部货仓。”
“？”
271号在频道中打出了一个问号。
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271号，便开始靠着手部组件吸附在外壳上向侧面移动，暗流在来来回回抚摸他的甲体，传递着翻飞的合力。
他们浮进凹陷的货仓对接区，被机械臂抓握着塞进了缓冲舱，在海水被排出后，他们将动力甲脱下，原地待命。
“你说，她这次又会有什么新的项目？” 271戴上终端目镜，和环境进行着对接。
“我只希望是我从没见过的东西。”
“你……”他摆了摆手，“那可太不容易了。”
“导航开始，设备权限已全部开放，欢迎二位的到来。”无工质发动机随即启动，向深海中的某个点位前进起来。
“你来看，这边。”二人走向被精心雕刻与装饰过的全息平台，这一点和两个人的风格相差得有些远，二人对视了一眼，“我只是随意翻看了一眼，就看到这个了。是那帮深海沉湎者制作的电影。”
“嗯……正好还需要一些时间，那就一起看看吧。”他们席地而坐，把个人终端的眼镜从胸前划到面部锁定。
由于实时检测到二人的状态，舱室内部的灯光自主关闭以节省能源，只剩下各种仪器上用于指示的点点色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