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井然腰间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天机阁的玄铁密令腾起血色红光。他急忙扯开浸透雨水的衣襟,只见玉佩表面浮出鎏金小篆:“戌时三刻,西市仁和医馆,第七具尸。”
雨丝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在了半空,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井然猛地抬起头,却见尸体脖颈处的青筋暴突,那张已经腐烂的脸竟扯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下意识地后撤半步,靴跟碾碎了一块青苔,空气中弥漫着的腐臭味里,又混进了一丝腥甜,那是苗疆血藤开花的独特气味!
“砰!”一声巨响,尸体的胸腔突然炸开,千百条血藤破体而出,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朝着井然疯狂刺来。井然反应迅速,他身形一转,巧妙地躲过了藤蔓的穿刺。可后腰撞上巷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藤蔓根部缠着一枚银铃碎片,那碎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他毫不犹豫地反手掷出匕首,精准地钉穿了血藤的主脉。腐液四溅,那些藤蔓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声,在寂静的雨夜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大慈恩寺的铜钟沉闷地撞破雨幕,声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荡。傅尚独自坐在藏经阁中,他的指尖悬在《苗疆蛊经》的残页上,眼神专注而凝重。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壁画间,那壁画上,空明师弟正跪在镇魔井前,而此刻傅尚手上的伤口,竟与空明腕间七星钉渗出金血的位置完全重叠,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将过去与现在相连。
“嗡——”一串佛珠突然颤动起来,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泛起涟漪般的金芒。傅尚缓缓垂眸,只见经卷夹层滑出一幅泛黄的工笔小像。画上是一位胡服女子,她手持银铃,身姿婀娜,眉眼间竟与仁和医馆的林小棠如出一辙。傅尚心中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腕间的七星钉忽地刺痛,一滴金血从伤口处滴落,正巧坠在画中人的眉心,晕开一道血色泪痕,仿佛是历史在这一刻留下的沉重叹息。
“施主跟了贫僧三条街。”傅尚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古井无波,却惊落了梁上的积尘。藏经阁中的烛火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齐齐转向,照亮了西南角的阴影。
银铃碎响由远及近,在寂静的藏经阁中显得格外清晰。只见一位少女缓缓走来,她的素色襦裙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腕间的残铃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颤动,裂痕处缠着的赤蚕丝泛着幽蓝磷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神秘的过往。她在傅尚七步之外停下,指尖轻轻拂过腰间鎏金匕首上的波斯咒文,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大和尚的佛珠,在停尸柜三号格亮得像盏引魂灯呢。”
傅尚并未抬眼,只是轻轻挥动锡杖,在地面划出一个半圆结界,声音依旧沉稳:“女施主身上的尸气,比太平间腐尸还重三分。”
“哦?”苏离轻轻挑眉,轻笑一声,袖中滑出一枚冰晶,冰晶里封着一团蠕动的黑雾,赫然是被剥离的蛊虫残魄。她将冰晶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那大师可嗅得出——这是三日前第七具尸首的心头霜?”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苏离的眉眼如笼寒烟,更添几分神秘。她缓步逼近傅尚,腕间的残铃随动作发出轻吟,仿佛在为她的话语伴奏:“听闻三百年前,有位高僧为镇尸王,亲手将七星钉刺入师弟胸口……”说着,冰晶在她掌心化开,黑雾凝成虚影,只见暴雨中的空明被钉在镇魔井边,腕间的佛珠寸寸崩裂,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
傅尚捻诀的手骤然收紧,腕间的金血顺着七星纹路蜿蜒而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施主从何处窥得佛门旧事?”
“自然是有人托梦。”苏离的匕首忽地抵住自己心口,刃上的咒文与七星钉产生共鸣,发出一阵嗡嗡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比如这位被您亲手超度的空明大师……”话音未落,她猛地撕开左襟,露出心口处的蛊纹,那蛊纹竟与空明腕间佛珠的裂痕一模一样!
傅尚倏然起身,锡杖九环齐鸣,声音在藏经阁中回荡。经幡无风自动,烈烈作响,惊起檐角的铜铃如泣如诉。苏离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愈发肆意:“大师可知,被至亲背叛的怨气,最易孕养蛊王?”她指尖戳向蛊纹中心,眼神中满是怨恨:“三百年了,这枚钉子还在疼呢。”
“轰隆——”一声惊雷劈开夜幕,雨丝瞬间凝成冰箭,朝着藏经阁射来。傅尚的袈裟翻卷如云,他以金血绘就的梵文浮空成盾,挡住了冰箭的攻击。冰箭撞上结界,瞬间炸成齑粉,可那股寒气却还是透过结界,蚀得经卷上的字迹模糊不清。
“寅时二刻,蛊毒入心。”傅尚闭目结印,佛珠如同有生命一般,缠上苏离的脚踝:“女施主若再拖延……”
“拖延?”苏离冷笑一声,旋身甩出银针,针尾的蛊虫撞碎梵文,攻势凌厉:“我倒是好奇,大和尚能为我这妖女耗去几分佛髓?”
两人缠斗间,苏离袖中滑落半截焦黑手札。傅尚瞳孔骤缩,他一眼就认出,那分明是空明圆寂前攥着的《镇魔录》残页!
“此物怎会在你手中?”傅尚的声音中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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