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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乱葬岗 (1/2)

货郎老王蹲在篝火旁,双手不停地搓着,试图从这火焰中汲取更多温暖。豁了口的陶碗里,热汤冒着腾腾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出一片朦胧。李寡妇原本正失神地盯着篝火,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扯住老王那满是补丁的袖子,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王大哥,你闺女指甲盖发青!”众人听闻,立刻围拢过来,只见昏迷的小满指尖正渗出靛蓝汁液,汁液在焦土上缓缓凝成半张符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傅尚见状,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子,宽大的袈裟袖口不经意间扫过符咒。就在这一瞬间,残破的布料瞬间焦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邪恶力量侵蚀。“是傀儡引路符。”傅尚神色凝重地说道,随后指尖沾了点汁液,轻轻抹在锡杖的九环上。只见铜环突然疯狂震颤起来,箭头般指向东南方的乱葬岗,仿佛那里隐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

“大和尚等等!”放羊老汉赶忙拦住正要起身的傅尚,手里的烟杆重重敲了敲地面。伴随着青烟袅袅升起,青烟竟神奇地凝成一幅地图,地图上二十八处血眼标记正朝着乱葬岗汇聚,最终聚成莲花状。“山神爷说,那底下埋着三百斤朱砂。”放羊老汉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众人来到乱葬岗,只见歪脖子树上挂满了符纸人偶。夜风吹过,符纸人偶相互碰撞,发出孩童嬉笑般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朱雀护法那狰狞的赤鬼面具卡在树杈间,面具后的纸人正贪婪地吸食着地脉中的朱砂。货郎老王一看到这场景,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抄起扁担就要砸过去,却被井然眼疾手快,用鎏金锁链缠住了腰。“仔细看树根!”井然大声提醒道。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虬结的树根间缠着七具青铜棺,每具棺盖都嵌着货郎的拨浪鼓,显得格外诡异。李寡妇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手指颤抖地指着第三具棺椁——她亡夫的烟袋荷包正挂在镇魂钉上,睹物思人,悲伤与愤怒在她心中交织。

“故弄玄虚。”井然冷哼一声,甩出锁链击碎面具。可谁料,漫天飞舞的符纸竟迅速凝聚成朱雀护法的真身。这次不再是脆弱的纸人,而是裹着朱砂的陶俑,陶俑关节处还塞满了孩童乳牙,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陶俑朱雀双手迅速结出莲花印,青灰色的指尖在空中划过,仿佛在勾勒着某种邪恶的咒法。随着这一动作,七具青铜棺椁同时剧烈震颤,棺盖如炮弹般崩飞出去。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傀儡娃娃如潮水般从棺中涌出。这些仅有巴掌大小的婴傀浑身裹满血符,空洞的眼窝里塞着晒干的蛊虫,嘴巴咧到耳根,发出尖利的哭嚎,那声音如同千万根针,扎进众人的心里。

“捂住娃的耳朵!”货郎老王大喊一声,迅速把昏迷的小满死死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这恐怖的音波攻击。尽管如此,两道血线还是从他耳洞淌出,在补丁衣领上晕开一片暗红。李寡妇也被这股音波冲击得踉跄不已,她好不容易扶住岩壁,却发现发髻散落大半,那根刻着八卦的银簪也滚落在脚边。

三百婴傀的哭声在岩壁间不断折射,竟在空中凝成一个血色的“哭”字。这血字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傅尚的锡杖刚触到字符边缘,杖头铜环就“咔嚓”一声炸开裂缝。井然见状,急忙甩出鎏金锁链缠住三具婴傀,可金莲纹刚亮起,就被婴傀身上的煞气硬生生逼退。“老秃驴!这些玩意吞佛光!”井然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焦急。

李寡妇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扑向锡杖。她散乱的白发被阴风吹得肆意飞舞,露出颈后暗红的守宫砂。令人惊奇的是,那朱砂印记突然渗出金液,金液顺着脊梁缓缓流到指尖。她抓起地上的银簪,毫不犹豫地刺破食指,然后用带血的发丝缠上杖身,喊道:“俺男人走镖时教过,黑狗血破煞!”

“不可!”傅尚大声阻拦,可话音未落,李寡妇已把染血的银簪插入锡杖铜环。刹那间,九枚铜环突然反向飞旋,震出的不再是往日的梵音,而是凄厉的鬼哭。离得最近的五具婴傀像是受到了强大力量的压制,瞬间僵住,眼眶里的蛊虫“噗”的一声爆浆而亡。

就在众人稍感松一口气时,货郎老王突然惨叫起来。原来,怀中的小满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原本童稚的面容竟扭曲成老妪模样,十指也长出青黑长甲,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附身。李寡妇见状,毫不犹豫地抡起锡杖横扫过去。杖头铜环擦过女童眉心的瞬间,沾着守宫砂金血的银簪突然发烫。小满喉间发出非人尖啸,七窍钻出数百条血线,在空中结成一张巨大的蛛网,困住了锡杖。

“就是现在!”井然大喝一声,鎏金锁链迅速缠住蛛网,金莲纹顺着血线逆向灼烧过去。傅尚也不含糊,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金血,在空中画出血符。李寡妇趁机将锡杖狠狠插入岩缝,九环震出的鬼哭突然转向,三百婴傀齐刷刷扭头看向陶俑朱雀。

最前排的婴傀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突然炸开,蛊虫尸浆如利箭般凝成血箭,射向陶俑朱雀。陶俑朱雀抬手格挡,可腕关节的乳牙法器却被血箭腐蚀出一个个黑洞。货郎老王瞅准时机,捡起地上的碎石砸向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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