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
当我想通了的师爷文那句:该赏也该罚,功过不相抵。
我就知道我有错!
我之前只站在了自己的角度想问题,却没有站在霹雳仔的角度看事情。
初入江湖的我还是太年轻,缺乏师爷文那种老道的江湖经验。
当我被捆在树上,换位思考时,我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错在不该当着师爷文和阿强的面,汇报这件事,把钱交上去。
如果是我和霹雳仔两个人,兴许他内心不愿,也会一笑而过。
但当着阿强和师爷文的面,他就要维护他大佬的权威,小弟没有通过他就把钱散出去,这就触碰到了他的威严。
他要拿我立威。
就算是演,也要演给阿强和师爷文看。
但我并不认为提前把钱还给那些商铺主是错,这是我的办事方式,也是我的良知,我愿意为这件事受罚。
因为霹雳仔的办事方式与我不同,跟他相处一个多月,我对他有些了解,这笔钱如果落在他的手里,他不会去还!
“霹雳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钱散出去,你罚我吧。”
我可以给霹雳仔认错,但我不会向阿强的戒尺低头。
我之所以要认错,也不是没骨气地怕疼,我是当着众多弟兄面,给他尊重,给他想要的立威效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只是一个四九仔,他是双花红棍,我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好,有态度就好,戒尺免了,在这里好好反省一晚。”霹雳仔点了点头,转身搂着兰姐离开:“都散了!”
所有人都散了。
阿盛和几个弟兄偏偏不走,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其余几人回到房间休息,唯独阿盛一根筋,死活要陪我到明天。
“柏哥,他们都睡了,我给你稍微松一松吧,阿峰那个浑蛋太坏。”
周围一片寂静,房屋内的灯也全部熄灭,阿盛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声对我说。
“嗯。”
我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是阿峰将我捆绑在了树上,他知道今晚我要在这里绑一夜,故意使坏,捆绑的时候格外用力。
以至于麻绳勒得我有些喘息不畅,手脚也像不过血似的,冰凉发麻。
当阿盛将麻绳将扣子解开,重新捆绑后。
我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手脚也能轻微的活动。
“你说你这么犟干什么,也挨了一戒尺吧。”我看着阿盛胳膊处的红肿,说。
“从小我妈就说我脑子愚笨,是个死脑筋,但我知道一个道理,兄弟就该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
大佬给你一个人的奖赏你会分给我,现在你有难了,我不能躲到一旁看,要打一起挨,反正我皮糙肉厚,我不怕。”
阿盛一本正经的说。
“讲义气也要分时候的,这种打你没必要挨,就像我的女人也不会给你睡。”我玩笑地说。
不过,阿盛今天的举动着实让我感动,他让我看到了这混沌江湖中的兄弟情义!
“口袋里有烟,商店阿泰送我的,拿出来抽。”我说。
“哦,好。”
阿盛拿出香烟,先给我点了一支,又给他自己点了一支后,一屁股坐回在冰凉的地面上,唏嘘道:“那个阿泰倒是很难打,我以为自己就够能打的了,他比我还猛。”
“他比你壮,又练过功夫,当然能打喽。”
“怪不得呢。”
有阿盛的陪伴,这一夜似乎也没那么煎熬。
我跟他讲了爷爷常常提起的抗战经历,在鲁南与小鬼子最精锐的板垣师团血战五十天。
在鄂北豫南地带歼灭鬼子辎重部队,稳定鄂北战线。
以及后来跟随组织退到岛上,又为谋生辗转来到香江。
阿盛也跟我聊到了他的父母和家世,他父母在寮屋区的一场大火后,流浪街头数月,最后搬进了公共房屋。
全家五口人挤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房子里,而他就是在那间公共房屋里出生的。
他的童年十分穷苦,条件甚至比不上我在九龙城寨的生活,也是为了生计,被迫走上了江湖这条路。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直到霹雳仔他们吃过早饭,我才被松绑。
失去麻绳的束缚,清晨的暖阳照在身上,一股困意席卷而来。
“阿柏,大佬叫你。”
阿兰递给我一碗装着鸡蛋的米粥:“先把这碗粥喝了。”
“谢谢兰姐。”
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我接过碗,囫囵吞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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