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的指尖在键盘上微微发抖，直播间观看人数正以每秒数百的速度疯涨。弹幕里突然飘过一行血红字体：【1993年7月15日，浙渔1037号】，那个刷火箭的归墟客头像变成漩涡状的瞳孔图案。
别碰窗帘！陆川低喝出声时已经晚了。夏菲下意识抓住飘动的白纱，整面落地窗突然结满冰花。三十年前的求救声变得清晰可闻，带着浓重的舟山腔：龙王爷收人了！船底有东西在...
星盘上的铜钱发出尖啸，陆川咬破食指在虚空画出敕令。血珠悬浮成北斗阵型，工作室的节能灯管接连爆裂。夏菲惊觉自己竟能在黑暗中视物，青铜镜表面浮现出经纬坐标——北纬3013，东经12215。
把手机对准星盘。陆川的声音带着重音，仿佛有两个人在同时说话。当他握住三枚铜钱时，夏菲看见他手腕内侧浮现出锁链状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被激活的封印。
直播画面突然接入一段黑白监控录像。飘雪的画面里，穿着藏青色雨衣的老渔民正在甲板上焚烧黄纸，香炉里插着的却是三根铁钉。弹幕里有人认出这是舟山档案馆失窃的绝密卷宗。
他们当年在镇海眼。陆川的瞳孔完全变成金色，星盘投影在墙面的二十八宿开始顺时针旋转。夏菲背包里的青铜镜突然浮空，镜面射出蓝光将整个房间切割成碎片——左边是现代直播间，右边却是惊涛骇浪中的渔船。
弹幕疯狂滚动中，有个叫舟山老舵的用户突然连麦：那天下着太阳雪！我亲眼看见船头站着穿明朝官服的人！老人的声音突然变成尖锐的啸叫，直播间信号开始出现深海生物的诡异声呐频率。
陆川扯下颈间玉佩按在星盘中央，玉器表面的螭龙纹竟开始游动。夏菲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戴着青铜面具的祭司正在举行仪式，九艘楼船环绕着发光的海眼，而陆川的前世浑身是血地倒在祭坛上......
破！陆川双指并剑点在镜面，玉佩与青铜镜残片发出共鸣震动。直播画面里的渔船监控录像突然出现新片段：年轻时的舟山老舵正偷偷往船长酒里掺香灰，而本该空无一人的底舱闪过章鱼触须般的黑影。
夏菲的右眼突然灼痛，再睁眼时看到截然不同的场景——直播间的数据流变成金色符咒，每个观众ID都连着因果线。当她凝视归墟客的账号时，竟看到深海漩涡中有座青铜古城正在缓缓升起。
卦金已收。陆川对着镜头虚空一抓，某个正在观看直播的渔民后代突然发现祖传的鱼形玉佩化作齑粉。星盘上的铜钱终于落地，摆出泽水困变地火明夷的卦象，工作室东南角的发财树瞬间枯死。
警笛声由远及近，二十年前参与搜救的老警察冲进工作室时，夏菲正用朱砂笔在便签纸上描摹镜中看到的青铜城纹样。老警察看到图案瞬间脸色煞白，从贴身口袋掏出张泛黄照片：1993年的搜救船上，某个船舱墙壁赫然刻着同样的符号。
这是共工氏的水狱纹。陆川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线，玉佩表面出现裂痕。当他的血滴在青铜镜残片时，镜中浮现出深海下的惊人画面：那艘失踪渔船完好无损地沉在海底，所有船员都保持着生前姿态围成祭阵，中央供着一尊三头六臂的珊瑚神像。
夏菲突然夺过手机对着窗外明月拍照，直播间的观众们同时倒吸冷气——照片里的月亮边缘呈现锯齿状裂痕，就像被什么东西啃食过。弹幕里开始出现多国语言的求救信息，而所有IP地址都指向百慕大三角区。
今晚十卦已尽。陆川挥手切断电源的瞬间，夏菲看见他后背浮现出锁链贯穿琵琶骨的虚影。断电的工作室里，青铜镜残片仍在幽幽发亮，镜面倒映出的却不是房间景象，而是某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人在祭坛前捧起陆川前世染血的战盔。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