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鸣沙山的月光染着血锈色，江施的骨翼掠过月牙泉时，泉水突然沸腾成暗金漩涡。
他左臂的《大云经》梵文泛起青光，将泉底照得通明——
八百具身披铠甲的僧兵尸骸跪拜成曼荼罗阵，中央供奉的正是他缺失的右臂。
“沙门护法，好大的排场。”江施的獠牙刺入沙丘，尸气顺着地脉直抵莫高窟。
在他步入的刹那，三危山剧烈震颤，千佛洞的壁画突然渗出黑血，飞天乐伎的眼珠在岩壁上骨碌转动。
守夜人的装甲车队从沙暴中现身。
顶上转经筒发射着刻满《楞严咒》的穿甲弹。
江施的左臂凌空一抓，五辆战车被捏成铁球，爆出的血雾中竟混杂着檀香味——
这些士兵的血液里掺了高僧舍利粉。
“阿弥陀佛。”有一尊西方佛突然开口，佛掌中托着的正是江施的右臂，“施主杀性未泯，如何取回这降魔法器？”
江施的骨翼扫断九层楼檐角，飞身落在佛像肩头：“佛头，你轮回七世还要阻我？”
记忆如潮涌现，还记得往昔，正是这个俊美僧人用右臂为饵，诱他入阵断去一臂。
佛像金漆剥落，露出底下年轻僧人的真容。
西方佛眉心亮起卍字佛印，江施的右臂突然结出伏魔印，凌空拍来，掌风裹挟着《瑜伽师地论》的梵唱，竟在沙地刻出八正道沟壑。
“雕虫小技！”江施的獠牙咬破舌尖，暗金血液在虚空绘出玄奘西行图，尸气幻化的白骨马队踏碎佛印，虚影在尸气中扭曲成青面獠牙的僵尸。
西方佛瞳孔骤缩，手中念珠崩散：“你竟敢亵渎......”
“佛有十世血肉，可比寻常高僧滋补。”江施的骨翼刺入佛像天灵盖，引起阵阵惨叫，吸血时读到了惊悚的真相——
莫高窟藏经洞深处，藏着用他尸丹粉复制的《推背图》原稿，预言的下半卷赫然是僵尸治世。
叮铃——
突然响起的琵琶声让尸气溃散。
江施转头望去，佛窟中又有一尊琵琶飞天活了，她手中的曲颈琵琶竟是用江施的指骨制成。
二十八个洞窟的伎乐天同时苏醒，箜篌弦是尸筋，羯鼓皮是人蜕。
吼——
江施见此，眼眸赤红，怒吼震塌了藏经洞。
飞天们齐声吟唱，声波在月牙泉上结成冰镜。
镜中映出永徽四年的画面——
李淳风用江施的右臂血在洞窟作画，每笔都混着《乙巳占》的星象秘术，壁画成型的刹那，所有伎乐天的瞳孔都变成了暗金色。
辩机趁机催动右臂结印，九层楼檐角的风铃化作降魔杵。
咚！
佛音滚滚，江施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抓住降魔杵，猛地刺入自己胸膛——
那右臂中竟藏着玄奘的顶骨舍利！
“当年你咬碎法师金身时，”佛头七窍流血却仍在微笑，“可曾想到他的佛骨......”
“早尝过了！”
江施的獠牙咬断降魔杵，吞下舍利时周身爆出卍字黑光。
莫高窟的千佛突然流泪，血泪在沙地汇成《大唐西域记》的文字，却见那文字中爬出无数人面蜘蛛，每只都长着守夜人士兵的脸。
飞天们的琵琶弦缠住江施的骨翼，伎乐天的长绸卷走他的獠牙，佛头趁机催动右臂结出最后法印：
“大轮明王伏魔......”
“雕虫小技也妄图挡臂挡车！”
下一刻，咒语戛然而止。
江施的右手突然穿透自己胸膛，攥住那颗跳动的尸丹，在祂惊骇的注视下，他生生将尸丹捏碎：
“本座，将臣，万僵始祖，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尸解仙！”
碎丹化作三千尸虫钻入壁画，所有伎乐天瞬间干瘪。
江施的右臂突然挣脱桎梏，将辩机钉在九层楼柱上，吸血时读取的记忆令他狂笑不止——
守夜人总部就藏在第220窟的《阿弥陀经变》里，那些诵经的菩萨全是克隆人。
月牙泉突然沸腾，泉水裹挟着僧兵尸骸组成巨佛。
江施的左右双臂合十胸前，背后骨翼展开成黑莲：“本座今日，就要超度这伪佛！”
当尸气黑莲与巨佛对撞的刹那，整座鸣沙山开始下沉。
藏经洞中飞出写满血字的经卷，正是当年真佛亲手誊写却被江施污染的《般若心经》。
每一滴血墨都化作罗刹，啃食着守夜人的装甲车。
西方佛在血泊中捏碎传讯玉符：“启动......涅槃计划......”
三危山深处传来核弹井开启的轰鸣，江施却望向敦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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