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龙阙
洛阳定鼎门遗址腾起的青灰色尸气，在天际勾勒出武则天的冕旒轮廓。
江施踏碎明堂遗址的琉璃瓦，脚下每步都激起玄武岩地砖下的镇魂铃响。
苏晚的二进制脚印在天津桥前消失，桥墩上却浮现出用尸油绘制的《璇玑图》——
这是上官婉儿当年为他翻译的尸解密语。
“戍时三刻，天街焚雪。”
江施的獠牙咬破指尖，暗金血液滴在图纹上，血液突然逆流成线，指向洛水中央浮起的青铜巨棺——
棺身缠绕着二十八条陨铁锁链，每条都刻有他历代转世的名讳。
守夜人的气垫船切开洛水浊浪，船首站着身披金甲的尸佛将。
江施的骨翼扫过水面，掀起的浪涛中浮现出被浸泡千年的尸兵，它们的铠甲上还残留着神龙政变的刀痕。
“交出尸丹！”尸佛将掷出陌刀，刀柄镶嵌的正是江施天授年间被斩落的獠牙。
江施的左臂凌空抓住刀锋，吸血时读取到惊悚记忆——
这些尸佛将竟是他在垂拱四年转化的北门禁军。
而今却被炼成了守夜人的傀儡，在最深的意识层里，竟藏着苏晚被量子锁链禁锢的画面。
“找死！”他捏碎陌刀，尸气化作万千白骨箭。
气船在箭雨中解体，尸佛将的铠甲却亮起《臣轨》铭文，将白骨箭尽数反弹。
洛水突然沸腾，青铜巨棺的锁链自行解开。
棺盖移开的刹那，江施的右臂不受控制地结出佛印——
棺内躺着的竟是身披袈裟的自己，额间点着开元年间由不空三藏亲自烙下的戒疤。
“金身傀儡......”江施的獠牙咬得咯咯作响，“你们竟敢用本座的肉身炼佛！”
尸佛将们突然齐声诵经，《大云经》梵文在水面结成罗网。
江施的暗金血液在梵音中沸腾，皮肤表面浮现出先天八卦的灼痕——
这是李淳风在他显庆年间沉睡时布下的禁制。
青铜棺中的金身突然睁眼，掌心射出用佛骨舍利炼制的降魔杵。
江施的骨翼被洞穿，暗金血液滴落处，洛水中的尸兵突然倒戈，它们撕开尸佛将的铠甲，啃食着镶嵌其中的量子芯片。
“你教过我的......”苏晚的虚影在降魔杵上浮现，“万物皆可反噬......”
天津桥突然坍塌，水底升起九尊无字碑。
江施的左臂插入金身傀儡胸口，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永徽三年的记忆水晶——
画面中女皇正将苏晚的克隆体推入炼尸炉。
“原来从那时就已经这样了......”
江施捏碎水晶，暗金瞳孔迸裂出血色纹路，金身傀儡突然自爆，佛光中浮现出完整的《推背图》第五十九象——
卦象显示僵尸始祖立于洛水，脚下踩着化为焦土的守夜人总部。
尸佛将的诵经声突然变成惨嚎，它们的金甲内钻出江施历代转化的尸虱。
这些沉睡千年的蛊虫啃穿量子芯片，将尸佛军转化为暴走的尸潮。
洛水两岸的现代建筑在尸气中坍缩成唐代里坊，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下渗出暗金血泉。
江施踏着血泉走向明堂废墟，每步都唤醒地底埋藏的尸解祭器。
当九鼎虚影在夜空显现时，苏晚的量子态突然实体化，胸口插着半截河图洛书碑。
“快走......”她的血泪在碑面蚀刻出星图，“九鼎是陷阱......”
“无需担忧，我在。”
守夜人的直升机群在此时俯冲而下，机腹抛洒的却不是导弹，而是浸泡着高僧舍利的紫金钵。
江施的尸气在梵音中溃散，皮肤上的先天八卦灼痕突然暴亮——这是袁天罡用他贞观年间的尸血绘制的锁尸阵。
“本座最恨秃驴！”
撕开胸膛，将尸丹捏爆成血雾。
血雾中爬出安史之乱时的尸鬼大军，啃食着直升机投下的法器。
洛水瞬间被染成暗金色，水底浮出他天宝年间沉入河底的青铜右臂。
当右臂与身躯结合的刹那，整座洛阳城的地脉开始沸腾。
应天门遗址升起量子化的通天浮屠，塔顶站着苏晚的本体——她双手被《推背图》帛书缠绕，脚下踩着江施被斩于神龙元年的头颅。
“游戏该结束了。”苏晚的声音时而混着女皇与李淳风的声线，时而自我苏醒：“我的将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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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