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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家出走了 (1/2)

登山的路上,两个年轻人牵着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小人”,这个“小人”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些浑浊不清的话,隐隐约约像是在说“雪獒”,三个人如此这般走在登山道路上不免显得有点滑稽,常常吸引了其他登山客好奇的目光。麦迪尔早就习惯了这异样的目光,在他选择流浪的第一天起,这种目光就一直像个幽灵一般跟着他。

但是吉她面对这个幽灵的时候却显得有点窘迫,一直以来她都尽力活得普普通通,希望永远也不要在任何人的目光下“发出光亮”,因为人们对发光的东西存在天然的兴趣,而她最希望的就是始终暗淡无光,谁也不会看到,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活在人群中,又活在人群外吧。但此刻她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样的组合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奇怪,甚至她自己的目光也会经常在麦迪尔和老板之间来回游移。她努力告诉自己,麦迪尔是个奇怪的人,要学会跟一个奇怪的人相处,保持一份神秘感。但是没一会儿,她就沉不住气了,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麦迪尔:“你为什么一直带着你的……”。吉她犹豫了一下,继续小心翼翼地说:“老板”。大概觉得这么直接问有点不太礼貌,不用猜都知道其中必定有些不为人道的曲折,而这所谓的“老板”自然不是真的老板了,她无意冒犯麦迪尔,随即补上一句:“我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你不方便说,可以选择不回答,就当我没问过就好。”吉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不该说的话不要多说,不该问的也不要多问,因此对于很多事情,即便她满心疑问或者觉得有更好的应对措施,但从不会多说,而是接到命令就去做,不去问个为什么。

麦迪尔看着她既好奇又不敢直接问的窘迫模样,真有点好笑,于是忍不住“嘿嘿”地轻笑两声,一边迈开步子往山上爬,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他是我房东的弟弟,据说小时候发高烧烧成这样的。”说完这一句,回头看到吉她皱起眉头,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于是改了一下音调,郑重其事地说:“在不久之前,也就是几年前吧,我离家出走了,开着摩托车四处流浪,直到来到山城。在这之前,我一直在路上,把出发时所有积蓄都花光了,来到山城的时候,已经身无分文,不过你不要感到惊讶,实际上,我到哪儿都是身无分文的,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活着是不需要钱的,他们至今还保留着以物换物的传统,当然,我还没做到,我只是经常没有钱。不过还好,来到山城后,我就找到了一个住处,房东是个三十多岁,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他可以免费提供房子给我住,条件是帮他带这个脑筋不太好的弟弟。”麦迪尔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老板”,他依然在自个儿嘀咕着“雪獒”。

吉她恍然大悟,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个故事,不过这个故事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或者没有她预想的那么不堪,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浪漫色彩。她的心情瞬时轻松了许多,起码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尴尬了,于是说道:“怪不得你叫他老板,多亏了他,你才不至于露宿街头,这么说来,他还真算是老板了呢,哈哈。”吉她看了看这个“小老板”,心想,也是个可怜人呢。

麦迪尔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塔山的密林,继续说:“其实房东本可以找其他人代为照顾的,只是他这个弟弟可能曾经受过什么伤害,你知道,一个非正常人类在人群中其实是非常凶险的,他对陌生人戒备极深,以至于常常趁保姆不注意时离家出走,与其说离家出走,不如说是出逃,一个离群索居的人可没什么体面的。有一天,我在路上见到他一个人瞎逛,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怪可怜的,想到自己也如此这般露宿街头,不免起了流浪汉惜流浪汉之念,就根据他脖子上牌子的信息把他送回了家。我真羡慕他,脖子上挂着个人信息,如果有一天迷路了,还可能会有好心人送他回家,有些人一旦离开了曾工作生活的地方,谁也不会记得了。”

吉她想到两个流浪汉遇见时惺惺相惜的景象,便忍俊不禁,伸手捂住嘴巴,继续问:“那他怎么不对你戒备森严呢?他轻易地信任你了?”

麦迪尔仰起头,颇为自豪地说:“刚开始也有戒备,但是我给他买了个雪糕,用我身上所剩无几的钱,他一开始还不愿意吃,可能是因为太饿了吧,实在忍不住了,就接过去大口大口地吃,吃完一个还要一个,于是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把他引诱回了家。所以他现在有事没事就自个儿嘀咕‘雪糕’。”

吉她听他这么说不禁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就这么简单?”

麦迪尔侧脸向她,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即便是一个傻子,都明白谁真正对他好,他也会对那个对他好的人好,但是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却常常分不清谁才是真心对他好啊。”

吉她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又在颠三倒四地乱说话了,不过想想也颇有些道理,便也不再深究,突然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麦迪尔听到吉她的问话,却并不直接回答,往前跨出了两步,突然回头说:“一直都是我在说,说说你吧,你的名字——吉她,很特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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