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随同姜不凡从山外巡逻回来,尚未休整半日,就被外门长老召集到主殿。殿中气氛森严,几十名外门弟子皆屏息以待,显然有重大事件即将宣布。林玄与姜不凡互望一眼,记起先前遇袭的邪修一事尚未彻底水落石出,却又不知眼下宗门要忙什么。
半柱香后,首席长老走到众人面前,神色庄重地挥袖道:“诸位,接下来是每年例行的内门考核。外门弟子若想更进一步,需完成极为严苛的试炼——百尸台考核。此番试炼三日后正式开启,但凡报名者,务必做好生死之准备。”
说到“百尸台”三个字,林玄敏锐地察觉到周遭空气都仿佛冷却了几分。几个老弟子倒吸凉气,脚下微微后退,神情中浮现畏惧或敬畏。显然,这座考核之地盛名在外,也伴随着无数惨烈的传说。
首席长老不再拖沓,话语简洁却掷地有声:“百尸台乃宗门深处一片特殊区域,需在一个时辰内击败或镇压百具尸傀,一具都少不了;若耗时超限或力竭当场,即视为失败。”他目光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弟子们,“记住,失败意味着身受重伤,甚至死亡——过去几年,每次考核折损的同门并不在少数。”
殿内瞬时一片死寂,仿佛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林玄心里一紧,百具尸傀……短短一个时辰……别说是新晋外门弟子,就连修炼多年之辈都未必撑得住。更何况,一旦被尸傀潮淹没,不是被撕碎便是走火入魔尸化,就算运气好活下来,大半条命也得搭进去。
首席长老也不再赘言,只简洁吩咐道:“三日后集合报名参选者,准备考核。若谁想退缩,不用多说,当做没有这个机缘便可。”
言罢,他拂袖退回后堂。众外门弟子鱼贯而出,个个面色凝重,低声议论不已。
林玄行到殿外,脑中依旧盘旋着“百具尸傀”那几个字。正发怔时,姜不凡凑上前来,唉声叹气:“每回百尸台一开,总得死一批人呢。我听说,上回就有一位师兄被几十只尸傀分而食之,连骨头都没剩下。还有人熬不到一半就尸化失控,当场把自己人都咬了,啧啧……”
“够了,你别在这吓唬我。”林玄苦笑。虽然他明知姜不凡喜欢夸张,但此时此刻,那一连串血淋淋的例子着实让人心头发冷。
姜不凡倒是满脸无奈:“师弟,我是为你好。你才进宗门多久?虽说实力蹿升得快,可……你真要报名?”
没等林玄回答,另一边突然传来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哟,这不是那个林玄么?听说首席长老亲自点名,破格让他也有资格参加考核?可笑得很啊,区区新晋外门弟子,以为自己是天才吗?”
林玄寻声望去,就见不远处几个外门弟子站成一排,为首的是曾在集训中与他起过冲突的家伙。此人面露不屑,双手抱胸:“你若真敢上百尸台,到时候可别死得太惨。”
周围有人跟着嘲弄:“对啊,听说这小子一路冒进,可别还没打死几具尸傀,就被自己尸化了,那就好笑了。”
林玄心中不快,却也不屑辩驳。他近来声名渐显,想想也料到会招人妒忌或看他笑话。当下只淡淡扫了对方一眼,沉声回应:“多谢好心提醒,你们若有胆量,也欢迎到时和我一起上台试试。”
这话一出,对方面色变得尴尬,似乎被戳到痛处:这些老弟子口口声声嘲讽,却不敢轻易报名百尸台。顿时,不少看热闹的人哄笑,气得那伙人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
姜不凡看林玄稳稳“打脸”,暗暗为他叫好,忍不住小声道:“哟,不错嘛,小子。看来你还真动心了?”
林玄叹了口气:“我知道太冒进不对,可若想在短时间内获取更多修炼资源,让自己在乱世里站稳,就只能博一把。”尤其在刚经历邪修袭击后,他更感到自己实力远远不够。要想守护身边人,无论是苏清雅还是那些同门伙伴,就得不断突破极限。
姜不凡拍拍他肩膀:“唉,也罢。我虽然觉得你疯,但好歹有苏师姐在,你未必就栽——对了,听闻百尸台那天,宗主白骨圣尊可能出现,若真有大人物瞧见你表现,说不定一举成名也不是梦。”
“白骨圣尊……”林玄轻轻念出这个名号,心头涌现一丝敬畏。传说中的宗主闭关多年,很少露面,却在活尸宗地位超然,甚至远古时就留下可怕的战绩。若能得到这样的大人物青睐,的确是莫大机缘。但他同时也想起江湖上盛传的“白骨圣尊好战、冷血、性情古怪”,不由心里发毛:这种前辈强者,也不好随便接近。
林玄正沉思间,远处传来零星碎语:“听说历届百尸台,那些尸傀可不是普通行尸,很多都被用秘法强化过,一不小心就会被撕裂……当年还有个天骄弟子撑到最后一刻,却被第九十九只尸傀暗算,被它咬了胳膊……”
“别说了吓人!”另一个人赶紧捂嘴。
在众人的议论中,林玄对“百尸台”越发感到沉重。他望向那幽暗的天空,好似能从云层后窥见一片无形的黑影,正隐隐张牙舞爪,似要吞噬任何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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