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靖王开火的。
院内众官兵惊骇欲绝,靖王若是死在这里,何止魏谦逃不过一个死罪,怕是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只见那匹威风堂堂的白玉狮子脖颈上绽开了硕大的血花,随后哀鸣了一声,侧身倒地,掀起满地积雪。
而靖王自然也跟着重重摔倒在了雪地上。
但没有人敢上去扶靖王。
靖王挣扎着起身,头顶的鞑帽掉落一边,发髻凌乱,而罩甲之上,雪花与鲜血夹杂。
看靖王这狼狈至极的模样,哪还有之前半分英武高贵的模样。
魏谦强打精神,一边换着弹药,一边嘶声冷嘲道:“原来高高在上的圣子神孙,也会坠入尘埃里,也跟我等凡人无二。”
相比起卖相的狼狈,靖王本人更是惊惧交加,死死盯着魏谦,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囫囵了。
“你……你……竟敢……你若是……本王定要诛……诛你九族。”
魏谦面上更是冷笑,他巴不得把魏氏全族给诛了。
“诛九族是圣上的事,怕是还轮不到王爷你来。我奉劝王爷还是先让你的人离开衙门,不然……。”
面对数丈之外的铳口,靖王心头惧怕无比,但心头的羞愤和恨意还是让他犹豫和不甘。
他是当今圣上的嫡子,自小金尊玉贵,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我数到十!一!”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着靖王的号令。
靖王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魏谦其实并不想死,不然前面两铳直接杀他就好了。
“姓魏……魏郎中,你若伤了本王,你也会死。”
“二!”
魏谦惨白的脸上既无血色,也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靖王的劝降。
“你若放下火铳,本王既往不咎,如何?”
“三!”魏谦声音凛冽决然,但还是透着一股难掩的虚弱和痛意。
靖王听出魏谦声音有异,心中虽含恨至极,但还是继续努力劝说着:“你想想,你的身家,你的性命,还有你辛苦搏来的官身……”
魏谦终是变了眼神,却是戏谑与不屑。
只见魏谦左手一抬,一把扯掉了顶上的乌纱帽,随手扔了出去。
一方庭院,万絮飞雪,三丈之间,一顶乌黑的官帽落在了两人之间的雪地上。
“十!”
“砰!”
第三声铳响,惊散了漫天的飞雪。
一众惊呼声中,魏谦看着靖王身后被炸得粉碎的牌匾,歉意笑道:“抱歉,打偏了。”
近在咫尺的铳声震得靖王耳鸣不止,而面颊边甚至能感受到弹药穿梭而过时那喷薄灼人的热气。靖王脑子更是一片空白。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魏谦竟然敢杀他!
魏谦真的想杀他!
而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靖王彻底崩溃了,竟然像一个小孩般哭出声来。
“呜呜……你不是说……呜呜……要数到十吗?”
魏谦当场一愣,他也没想到靖王竟然这么不堪,不由讪讪道:“这……我也没说要从一数到十呐。”
就在所有人由惊骇转为啼笑皆非之时,一旁中伤伏地的军官突然高声喊道:
“王爷,他没有火药了。”
魏谦心头一凛,这军官竟是个有眼色的,竟然这时候还有心察觉他没有换弹药。其实他不是没有弹药了,而是短时间内连开三枪,铳身已是烫得厉害,魏谦想换也是无法。
靖王闻声,顿时收住了哭声,神色瞬间恢复如常,眼神阴鸷地看向魏谦。
演技转换之快,判若两人。
魏谦眯了眯眼,心想靖王能在永靖帝跟前混这么多年,果然没这么简单。
虽然无比心虚,但魏谦神色不变,只冷冷道:
“王爷不妨赌一赌,下官的枪里还有没有子弹。”
靖王紧皱眉头,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
众人大气不敢出,只死盯着魏谦手中火铳的枪口,而所有人的性命都悬在其间。
此间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雪越下越大,地上积雪愈深,甚至众人身上都罩上了一层新雪。
魏谦的手更是被冻僵了,而他的心也渐然如冰雪一般,死寂了下去。
他知道,每拖一分钟,自己的生机就少上一分。他甚至不敢换药,因为一旦铳口离开靖王,怕是靖王会立马躲到最近的官兵身后去。
他现在只能赌靖王惜命,只能赌靖王不敢跟他赌,只能赌姓朱的疑心都是流淌在骨血里的。
可魏谦不喜欢赌。
他当初正是因为不想赌,不愿意将性命交托于别人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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