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打听到他今日回工部衙门销假。
如今逮着了良机,显然是准备要来一个先斩后奏,死无对证了。
魏谦心里渐渐把事情脉络给捋清了。之前冯植诱逼魏谦出城,显然是想在城外下手。可惜魏谦没有中套,靖王便只好带兵强攻工部衙门。
至于日后追究起来,靖王准会说是魏谦被闯入衙门的歹人所害,大不了再随便推个替死鬼出来顶罪。
到时候即便是赵崇明再如何追究,也不可能让靖王给一个已死的五品小官偿命的。
而魏谦想明白其中关节后,一时面如死灰。这竟是一个死局。
魏谦捏紧了袖里的拳头,捶在了冰冷的雪地上,而原本讨好的眼神中遽然闪过狠厉之色。
但他现在还不能死。
魏谦忍痛咬牙,撑起半边身子来,仰头问道:“若是下官不认,王爷可是要对下官用私刑了?”
靖王策马回头。
“本王还以为你是个好说话的,不想也是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小城隍不是有腿疾吗,听说这么多年苦寻良医无果,今日不如让本王给你治上一治。”
魏谦背后的军官接过靖王的眼神,抬手用刀背重重砍向魏谦的两腿。
而魏谦身后的官兵不由转头闭目,不忍再看。
靖王在马上,冷冷看着蜷缩在地不断抽搐的魏谦,笑问道:
“小城隍以为,本王这法子如何,可还对症?”
魏谦没有回应,他甚至发不出声音来。
他原以为自己早在南京诏狱里尝够了刑罚,这些年更因为这脚伤受尽了折磨。但他今日才明白,原来痛到至极处,竟然是无法出声的。
不过靖王的话倒是没错,相比起右腿上的疼痛,左腿竟似乎麻木无知觉了。
毕竟腿既然废了,自然也就不用治了。
靖王挥手弹去帽檐上的雪花,自顾继续说着:
“本王原也不指望你会承认,你若是真认了,反倒让本王烦恼,是不是该留你一条狗命。赵崇明日后若是……”
靖王正说着,突然顿了下来,因为他看见魏谦挣扎着撑起了半个身子,而魏谦手中,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正对着自己。
火铳!
靖王双目立缩,他自然认得这东西。
原来魏谦借着刚刚蜷缩在地的功夫,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了之前备好的火铳,忍着剧痛塞了弹药上了膛。
四周原本肃然静立的官兵立时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刀戈兵刃,指向魏谦。
魏谦没有犹豫,一个转身,扣动扳机。
“砰!”
一声震耳的火铳之声响彻于工部衙门之上。
数股血花溅射在了雪地之上,分外狰狞可怖。
中枪的不是靖王,而是魏谦身后的军官。
魏谦早就提防了身后的这个军官,他猜到军官必定会上来夺他的火铳,所以他见势立刻开了火。
但军官没有死,只是抱着腿在地上哀嚎不已,就如同魏谦方才一般。
魏谦趁着所有人失神的功夫,赶忙换了一副弹药,又将铳口对准了靖王。
一众官兵不敢上前,场中形势立时逆转。
魏谦惨笑着道:
“忘说了,这是军器监新近改良的佛郎机铳,只要瞬息便可开火。”
其实也难怪军官敢上来夺火铳,寻常火铳开火的流程极其复杂,从上膛到开火中间少说有十多道流程,不光要清理火孔,捣实火药,还要吹火绳,试火绳……所以成建制火枪兵作战之时一般是分为五六排,前排开完火后赶紧换阵到后面填充火药。
即便是最熟练的火枪兵,一分钟内顶多开出三枪来。
而这军官正是因为知道这火铳的弊端,笃定能在魏谦开火之前夺下火铳。
听了这话,靖王再也难以强装镇定,面上彻底变色了。
面对尚自冒着热气的铳口,靖王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半分,只能色厉内荏道:“魏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面前用火铳。”
脚上不住传来的疼痛让魏谦双目发黑,只能强撑着精神,可额头上冷汗还是止不住地淌下来。
风雪如刀,刮得魏谦的右手生疼,但魏谦手中的火铳还是纹丝不动地对准靖王。
魏谦咬着牙,冷笑道:“王爷想取下官的性命,难道下官就只能坐以待毙不成?”
“你可知这是死罪!”
“呵,左右下官是一个死,不如拉着王爷一道。”
靖王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疾言厉色道:“你以为本王不知,这火器最忌风雨……”
“砰!”
又是一声骇人心魄的火铳声。
而这次是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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