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在凉风与寒意中醒来,身子冰冷又木僵。
他环顾四周,发现天已经黑了,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一栋朴素但是整洁干净泛着淡淡药香的小木屋内,窗户未关所以凉风吹进来才被冷醒。
可这不是自己的屋子。
看着屋子的陈设和家具,估计主人是个喜欢书画药理之人。
他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声音热切关心:“别乱走,身体还没有全乎。”
来人是个年轻人,一身墨绿色长衫手持折扇,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端着一碗浓稠苦涩的药汁,看见赵元乱走,将碗放好上前强行按下他躺下。
端着药碗递给他开口解释:“这是我家,你是我捡回来的。你也是修士啊?我也是。”他话锋突变,问起了赵元这个问题,赵元并未否认。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喝药,男子也不气恼他的怠慢。
自顾自开口:“我叫林伏,是个玄天三重,你呢?我见你有神剑!境界合该不低吧?”玄天三重,堪堪足够仙门试炼的门槛。
赵元并非实话实说,而是隐瞒了实话:“玄天一重。”林伏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甚至信誓旦旦保证
:“无碍,仁兄也要参加仙门试炼,进入宗门修行吗?”赵元不忍拒绝他的热忱只好应付似的附和:“是啊,我也是。”
“我有春光十年”!赵元闻此惊讶了一瞬,春光十年乃合春派绝学,此法可灵自身修为和春光一样柔和无孔不入,十分温和内敛。
不过他没有多问,默默喝完了药。
修养了几日是时候离去。
临别赠送了林伏一只银色镯子,名叫“锦绣镯子”,此物,不是什么宝物,但是很值钱,乃是入府邸时赵父给的见面礼,如今转赠也算是报答多日叨扰了。
告别之际。
林伏也给了赵元一物“天喜图”,又名百鸟迎春,价值不菲,他收下拜别了他离开了山谷之中。
“林兄,有缘再见。”
“赵兄弟,后会有期。”
走下山,夕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天边只剩残晖,被黑暗与阴暗代替光明不复。
夜风刮在身上凉的人止不住寒颤,发丝被冷风刮起飞舞,白色的发带飘在空中,不经意间接触脖颈感受到柔软又舒适的布料擦过敏感的部位。
脖颈有些瘙痒。
他动了一下脖子,试图缓解瘙痒与不安。脖子传来的触感,令人心痒他无心顾及夜色已然不早,夜风不休,赵元苍白俊美的脸此刻白里泛青,看上去有些冷硬麻木。
身子虽然被玉石治疗好了,不在遇冷咳嗽身子骨无力。可是,那七日海棠毒却不见好转。
毕竟那是天下第三奇毒,中毒者一天内丧失五感,昏迷不醒,继而开始一边咳血一边昏迷,高烧烧坏身体,高热不退。
引发肺炎,心力衰竭,哮喘心疾一系列。
毒侵入肺腑,五脏六腑痛的好似被生生压碎于体内,生不如死。最后心脉受损,药石无医,轻则心衰重则死亡。
这个毒最重要不是毙命,而是,未来几个月几年慢慢折磨身体,消磨意志令人接受死亡的解脱。
好过活在痛苦和折磨当中。
赵元体内的七日海棠已经有一月了,手腕上一条青紫色脉络蔓延至肘关节,毒素才堪堪进入关节。
日子推移下去,这条毒素的体现会继续上升,一直到脖颈,脖颈一侧浮现青紫脉络,基本等死是比心脉还糟糕的情况。
伤到了内里,这儿的内里不仅是内伤,更是对身体内部的摧残。会不自觉渗血,一流就是一大盆。流出污浊肮脏恶臭,参杂脓水的血液,体内一点点烂透。
运功受阻碍,功力反噬身体亏空,走路都昏倒,浑身乏力头晕眼花,疼到极致感受都迟钝。
无声无息死去。
每到夜晚或者寒风天,全身关节就会剧痛,好像被活活拆开,里头泛着骨骼剐蹭与腐烂的疼痛。
今日满月,却是毒发最佳时间,阴气最重寒气入体加剧苦痛。
满月当空
硕大圆满的月亮高悬,月色沉静安然,夜空孤寂沉静。
万物沉浸在难得的安宁与平和,白日里总是匆忙,夜里却可以驻足片刻,度过不多的空闲时光。
除却九月十五中秋满月,月半也还差了几日,这种情况可谓罕见。
乌云密布,风带走云层露出皎洁又冷冽的月光,铺撒大地,给广袤无垠的土地装点上一层银色。
月亮自古都是遥不可及,圣洁的代表,可恒古不变的定律,它从不缺席某一天夜晚,从始至终,数万年如一日。
今晚注定也一样。
静静等待剧痛降临,就和之前几十个夜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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