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正在慢慢试探,不断深入,而每深入一点,哈克瑟斯的晕眩感便深入一分。
除此之外,他还能感受到一些令人不适的感觉,像是爬虫正在他的大脑上蠕动,又像是一个铁板要将他分割成两半。
鲜红的痕迹,如同血色的蛇一般,从哈克瑟斯的心脏处慢慢延伸,蚕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那些血线所经过的地方,全部都被染成了血色。
哈克瑟斯没有参与任何战斗,但却像是刚刚脱离血战一般,浑身皮开肉绽,血线所及的地方,绽放出了新的伤口。
他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但他却感觉自己没有吸入任何东西,强烈的窒息感限制了他的思考,并且正在一寸一寸地削减他的意识。
哈克瑟斯品尝到了深切的危机感。
他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东西已经快要成功了,一开始轻如蚊鸣的,在他脑海中的声音,这时已经隆如洪钟,每一次响动都震慑他的心灵,仿佛下一刻他的灵魂就要脱离肉体。
哈克瑟斯双目无神的看向夜空。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踉跄着跌出了藏身的木箱,因为他正拼尽全力同自己脑海中的东西斗争。
他想要怒吼,但是怒吼停留在喉咙中,再也没能叫喊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但士官等人则看得很清楚。
哈克瑟斯正发疯了一般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脸庞,就连手经过伤口时他也毫无反应,好像他没有痛觉一般。
那些血线则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密布在他的脸上,最终充斥了他的整张脸。
尤为显眼的是,他眼睛中的血色正慢慢累积、浓缩,最后什么都无法在他眼中被看见,彻底成了血色。
就在哈克瑟斯的全身被血线覆盖的一瞬间,一切都戛然而止了,哈克瑟斯的身体停止了动作,禁止在空气中,甚至连伤口都不再向外渗出血液。
像是一场惊悚的戏剧,迎来了突如其来的落幕。
士官被钉在原地,没能挪动一步,很显然刚刚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但尽管如此,士官在原地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完了哈克瑟斯从挣扎到静止的全过程,在那之后缓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放下心来。
“切,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条害了病的疯狗......”如是说着,士官笑了笑,像是在鼓励自己,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尽管他那如同野兽一般的本能还在警告他,但士官看到哈克瑟斯已经完全失去了动作,便大胆地向前走去。
士官走近,观察着哈克瑟斯,发现那些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但士官再一次确定哈克瑟斯的情况时,却发现他已经死了,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特征能够证明他还活着:没有脉搏,没有呼吸,甚至身体已经变冷僵硬,如同一具尸体。
但士官又看见那些血线,它们仍旧在抽动着,有类似血液的东西正在里面输送。
更确切地说,那些东西是戾气,是只有魔物身上才有的东西。
只不过士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庞大、纯粹的力量。
那股力量令士官感到恐惧,但那力量似乎并没有聚集起来,也就是说,还没有一个意识来掌控它。而越是深入地看,士官心头的危机感便越是浓重,他下定决心杀死哈克瑟斯,以防出现意外。
士官决定借此将其抹杀,无论是哈克瑟斯还是那股力量。
剑出鞘的声音如同流光掠过天空一般转瞬即逝,那把剑已经狠狠地贯穿了哈克瑟斯的胸膛,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来,但那些戾气停止了流动。
士官拔出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自顾自地摇着头往回走。哈克瑟斯的身体则慢慢向前倒去,慢慢砸在地面上。
风骤然变急了,像是在哭嚎。
河对岸的森林中响起了叶片彼此撞击的声音,嘈杂而轻微,像是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远天飘摇过来的暗云,越过卫者之森中高山的巅峰,在逐渐兴起的喧闹之中,在将隐未隐的默默流淌在山腰的溪泉的注视下,慢慢蒙上了月的脸颊。
月光从山的另一边开始消失,最终彻底的黑暗笼罩了一切。
在肃穆的暗中,所有人都感觉先前的月光因此而显得有些轻浮、华而不实。
黑暗有时能让人们心安,因为在一个没有人能够窥见他人的世界里,那些难以保守的秘密便可以稍稍放下一些。
看不见他人,或许可以就此将他人忽略。
此时的人们会感到什么?愉悦?恶念?还是保守善良?
没人会看见的。每个人都这么想。
只有水声、叶声、风声在轻轻地附和着:“是的,是的。”
没有他人的世界,或许也照应了一种自由。一种脱离了现实的、让人心醉的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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