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父是退休老干部,冒辟疆大名鼎鼎,派个小人物去了显然身份不对等,有侮辱冒家父子的嫌疑,只怕会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并且下面人的素质、见识、能力都有一定欠缺,不会说话来事,歪嘴和尚念歪了经把能办成的事给办砸了也说不定。
县长大人决定亲自出马,他相信能力比下面人强,面子也比下面人大,亲自出面或许会有意外之喜。便是再不济,亲自出手算是尽了最大努力,拿出折节屈尊礼贤下士的态度表明了最大诚意,没功劳也有苦劳,年底写总结报告时也是一项重点工作或一大亮点。冒家父子不识抬举不能怪他,他可以对上级有了个交待:不是臣妾不做,是臣妾做不到。
冒辟疆知道县长大人要来后,便知道隐身法失效了。自己的名声自己清楚,无论其如何隐居低调闭门不出也逃不过朝廷法眼,位置、才华、名声摆在那里,想低调都难。这些日子来他和县里一直相安无事互不侵犯,可见县长大人是个聪明人,不会没事找事。现在县长大人忽然要登门拜访,他知道是县长大人顶不住上面的压力了。
政府求贤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甚至比县长知道的还早,他的人脉更广路子更野,认识的人县长大人更高级,知道的消息自然更多、更早、更准确。
不过冒辟疆他一直在装不知道,他知道县长大人也在装不知道,知道县长大人知道他在装不知道,但人艰不拆,难得糊涂,没必要捅破,都是千年的狐狸,都在官场打过滚,谁也知道谁是什么变的。
县长大人对此行抱了一点期望,道听途说并不可信,也许冒辟疆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坚决;也许冒辟疆以前只是抹不开面子;也许冒辟疆忽然改了主意了。人是会变的,前段时间冒辟疆或许哪根筋搭错了不同意,没准现在忽然就想通了,总之什么可能也有。
这里有个问题,朝廷真的这么缺人吗?人才们的水平真的那么高、能力那么强吗?朝廷有权有势端着即可,有必要这么下作求人当官、甚至对不想当官的人拿死相胁迫吗?
我们总感觉这件事有些搞笑,想当官的人太多了,别说什么不当官就得死,绝大多数人能当官便是死也值了。
其实,朝廷还真的就缺人,人才们的水平真的那么高,古代帝王们常沐浴更衣、斋戒筑坛诚心拜将,确实是因为许多优秀的干部需要、并且值得他们放下身段以礼相待。
我们总是不服气,觉得我们才华被埋没,总觉得换我们上也行,总想告诉政府不用去求别人,我就挺合适,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其实我们真不行。毛遂说了“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我们连在众人中出头、吸引领导目光、被领导看上的能力都没有,又凭什么说当了领导后能干出一番业绩?
县长大人如期来到了冒家,注意“来到”是重点词——不是把冒辟疆叫过去谈话,而是来了了冒家。官员不顾车马劳顿,到平民家里上门服务,这本身就很说明了问题,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县长大的人来意已经很清楚了。
县长给足了冒家面子,冒家自然也以礼相待。双方见面,一番客套,很快进入程序,即林语堂说的国人谈事四步走:首先话寒喧聊气候,打开话题,如老爷子身体怎么样、家人就医方便不、孩子上学远不远等民生问题;接着叙往事追旧义,如咱们在哪年在一起培训过,你认识的那个谁是我朋友的什么人,进一步拉近距离;接着谈时事发感慨,一起骂政府骂社会,用同情心、同理心引起感情哄鸣;最后再进入正题,谈起此行目的。
有人笑话国人这是虚伪作做,不如西方人直接痛快。这个观点有些媚外,聊入正题前的铺垫很重要的——几乎任何事都需要前提,懂的都懂,直接办事显的太突兀,功利性目的性太强了,国人的此项交往方式不但不作做,反而是礼仪的标志。
县长和冒家双方都是场面上的人,自然都不会失礼,一个按套路问,一个按套路答,一个问的快,一个答的溜,并且一个问的真诚,一个答的妥切,一番毫无营养的官场话硬是让二人聊的兴高采烈,不断传出爽朗的笑声。
不过大家都是家都是聪明人人,没必要绕弯子,圈子绕多了大家都反胃。开场白过后很快进入了主题,好听的说完了也该说不好听的了,县长大人对目前形势和冒辟疆的处境进行了分析,鼓励冒辟疆转变观念,放下包袱,消除疑虑,以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及时参加考试博取功名,为朝廷工作同时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当然,县长大人也转达了朝廷强硬的一面,他和颜悦色表示诚恳表示:这次朝廷是真下决心了,不配合工作则是给脸不要脸,是心念前朝,是对今上有怨怼之心,罪同欺君,会惹火上身丢掉小命的。
临行前,县长大人还特别指出,冒避疆是朝廷专门点名的重点公关人物,不做正面典型便做反面典型,没有中间选择。若真要打了朝廷的脸,朝廷不介意让他们父子俩分头行动——身子和头分开。这不是吓唬,政府完全可以找到足够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