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日,瑞雪纷飞。
红梅傲雪,点点朱砂点缀着银装素裹的世界,美得令人心醉。
可这样的美景,却成了夏婉清心中永远的痛。
彼时,她与宋启淮的亲事正是定在那样一个雪天。
她记得父亲楚敬阁老,是如何郑重地将宋启淮叫到书房,细细考察他的学识和人品。
父亲一向严厉,鲜少夸赞旁人,可那日,他却难得地露出了赞许之色。
父亲满意了,才让姨祖母曾秀兰带着她去安阳侯府求亲。
思及此,夏婉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不过一介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若非母亲曾救过安阳侯府老夫人的性命,如何能高攀得上宋家这门显赫的亲事?
安阳侯府老夫人感念母亲的恩情,这才应下了这门亲事,也算是全了姨祖母的一片苦心。
“小姐,您该歇息了。”苏暖香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夏婉清的思绪。
夏婉清收回目光,淡淡地扫了苏暖香一眼。
前世,这个丫鬟背叛了她,投靠了许婉秋。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给任何人背叛她的机会!
“你先下去吧。”夏婉清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暖香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夏婉清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目光再次飘向窗外。
红梅依旧,只是物是人非。
她想起姨祖母曾说起过往,言语间满是唏嘘。
当年,曾家还未发迹,曾秀兰和妹妹小曾秀兰都待字闺中。
曾秀兰一眼相中了一位翩翩公子,可谁知小曾秀兰对那男子一见钟情,哭着求姐姐相让。
曾秀兰性子温和,思虑再三,便将那男子让给了妹妹。
“后来呢?”夏婉清当时好奇地问。
曾秀兰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怅然,“后来……”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夏婉清敛起思绪,淡淡道。
苏暖玉端着参茶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喝杯参茶吧,暖暖身子。”
夏婉清接过参茶,轻抿了一口,思绪又回到了姨祖母的讲述中。
“后来,你小姨祖母嫁给了他,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曾秀兰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仿佛在回忆自己妹妹的幸福,也仿佛在庆幸自己当年的成全。
“你小姨祖母一直记着我的情分,所以,当我提出要为你和宋启淮求亲时,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温热的参茶顺着喉咙滑下,暖了夏婉清的身子,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前世,宋启淮和夏婉滢是如何在她面前恩爱缱绻,如今想来,只觉讽刺至极。
她与宋启淮的亲事,本该是一桩良缘,却因夏婉滢的出现而变成了一场噩梦。
“小姐,您是不是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苏暖玉见夏婉清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夏婉清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参茶递给苏暖玉,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您早些歇息吧。”苏暖玉接过茶杯,轻声说道。
夏婉清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前世成亲那日的场景。
十里红妆,锣鼓喧天,她满心欢喜地嫁入宋府,却不知等待她的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
当日,花轿临门,小曾秀兰尚且不知新娘已被替换,只满心欢喜地迎接新人,第二日才知道新娘并非夏婉清,而是夏婉滢。
她又惊又怒,可宋启淮和夏婉滢已然洞房花烛,生米煮成熟饭,纵然是安阳侯府也无法让宋家反悔。
“小姐?”苏暖玉见夏婉清久久没有动静,轻声唤道。
夏婉清猛地睁开眼睛,“苏暖香……”她语气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夏婉清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想起小曾秀兰得知真相后的震惊与愤怒,想起她不顾一切地想要为她讨回公道,却又无力回天的绝望。
最终,小曾秀兰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大病一场,缠绵病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自那以后,夏婉清再也没见过她,只依稀听闻她身子骨弱,终日卧床不起。
“清儿,清儿?”曾秀兰慈爱的声音将夏婉清从回忆的漩涡中拉了回来。
她恍惚地睁开眼睛,看到曾秀兰关切的面容,还有站在一旁的苏暖香和孙乳娘。
“姨祖母……”夏婉清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曾秀兰轻轻按住。
“躺着吧,孩子。”曾秀兰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额头,“你身子弱,需要好好休息。”
苏暖香端来一杯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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