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夏扑通跪下,哭诉着自己的错处。夏婉清心中恨意难消,但此刻她暂且放下,因为外祖父的葬礼才是首要之事。处理好一切后,她来到灵堂,守着外祖父的灵柩。
香炉里檀香袅袅,青烟萦绕着楚敬阁老的灵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夏婉清一身缟素,跪在灵前,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得她眉目如画,我见犹怜。
周围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楚家下人们也忙得脚不沾地,灵堂里一片肃穆,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压抑。
巳时初,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郎在她身侧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少年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书卷气。
只是此刻,他白皙的耳根却泛着淡淡的红晕,似是有些羞涩不安。
“夏姑娘,”少年低垂着头,声音轻柔得像春日里拂过的微风,“家母听闻楚阁老仙逝,心中悲恸,特命小生前来,为阁老守灵尽孝。”
夏婉清眼帘微抬,瞥了一眼身侧的少年。
宋启淮,当朝丞相的幺子,也是她前世名义上的夫君。
前世,正是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少年郎,骗走了她所有的产业,最后将她扫地出门,任她自生自灭。
如今,他却以这样一副孝顺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还真是讽刺。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宋家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一清二楚。
楚敬阁老尸骨未寒,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派宋启淮前来守灵,无非是想借此提高宋启淮在楚家的身价,为日后谋取更大的利益做铺垫。
只是,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夏婉清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寒光,继续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火光跳跃,映照着她渐渐冰冷的面容。
突然,她动作一顿,指尖的纸钱飘落在地。
一个模糊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宋启淮,温柔地笑着,递给她一杯酒……
“婉清,喝了这杯酒,我们……”
夏婉清指尖微颤,火盆里的纸钱燃尽,化为灰烬。
脑海中,画面逐渐清晰。
那也是在一个灵堂,水晶帘后,外祖母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安详。
夏婉清哭得肝肠寸断,几乎昏厥。
那时,宋启淮出现了,他温柔地搂着她,轻声安慰,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他细致地安排着丧事的一切,事无巨细,体贴入微,让悲痛欲绝的夏婉清对他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丧事结束后,宋启淮握着夏婉清的手,眼圈微红,语气沉痛:“婉清,如今你孤身一人,楚家的产业如此庞大,你一个姑娘家如何打理?不如变卖了换成银子,也好傍身。”彼时的夏婉清,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对外祖母留下的偌大产业毫无概念。
宋启淮的话,在她听来,句句在理。
她红着眼眶,哽咽着点头,全然信任地将所有产业的处置权交给了他。
宋启淮轻叹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是怜惜:“也罢,我便帮你处理了这些俗物,只是这些产业变卖恐有亏损,你可莫要怪我。”夏婉清摇摇头,泪眼婆娑:“启淮哥哥,你肯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么会怪你呢?”宋启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开始清点产业。
城东的绸缎庄,他说市价不景气,只卖了五百两;城西的米粮铺,他说生意不好做,只卖了八百两;就连外祖母最珍爱的城南那片良田,他也只报了一千两的低价。
夏婉清沉浸在悲痛中,对这些数字全然没有概念,只觉得宋启淮肯帮她,已是万幸,便一一应允。
“姑娘,您瞧,宋公子对您多好啊,事事都为您好,奴婢瞧着啊,这以后……”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从灵堂外传来。
夏婉清眼神一凛,握着纸钱的手指骤然收紧。
三万三千两!
她猛地记起,前世宋启淮经手变卖的那些产业,实际价值竟高达三万三千两白银!
而他给她的,不过区区两千多两!
怒火,在她胸腔中熊熊燃烧。
她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宋启淮,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这时,两个小丫鬟的对话飘入她耳中。
“……我跟你说,宋公子可大方了,前儿个还给凝香阁的如烟姑娘买了个金镯子,足足有二两重呢!”“可不是嘛,宋公子出手阔绰,对如烟姑娘又体贴,如烟姑娘真是好福气!”二两重的金镯子,价值至少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
她当初辛辛苦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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