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乾负手站在鸽群面前,微微点头,眼含深意。
“养得不错,朕意外满意。”
华飞这时放下心来,拂了一把腮边羽毛,连连谦虚道:
“哪里是养得不错,陛下您再看几只,定会觉着它们还差点儿火候。臣的手艺虽比不得祖上传下的绝活,但尽心养着,不敢有半分懈怠。”
“绝非如此。”
薛承乾淡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鸽群上,忽而言语一转。
“朕有个想法,你且听听看。”
华飞忙垂首凝神。
“陛下请言。”
薛承乾幽幽说道:
“朕看这鸽子,不光用来传信有其妙,更应该能适应凶险之处。汝既自称祖上以养鸽闻名,是否能将这些信鸽培育成反应更灵敏,甚至能够躲避险境的良禽?”
“此事……陛下确实眼光独到,这鸽子机灵是机灵,但若真论到避险,倒还需些锤炼。”
华飞摸了摸下巴,神情立时认真了些,眸中透出几分跃跃欲试。
“不过,臣祖上养鸽百年,方法究竟是有的,但这需得几代鸽子的精心调理,急不得,也不能因功亏一篑。”
薛承乾闻言,沉思片刻,随后点头,言语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既然如此,朕允你去试。无论成本,只求结果。若培育成功,朕记你首功。”
华飞眼中闪过一阵激动,他拍膝跪地,重重一拜。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薛承乾看着跪地的华飞,嘴角微微上扬。
他随即抬起一只手,指向养鸽房的匾额,
“这养鸽房,事关国事,既如此,便不得再寻常。自今日起,改名为御鸽房!”
“御鸽房!”
华飞低低念了一遍,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
“陛下厚恩,这头衔叫着便威风,臣定当尽心尽力,不敢半点怠慢。”
薛承乾不置可否,只是转身欲离开,临走时却冷不丁扔下一句:
“还有,凡由御鸽房培育的鸽子,朕下旨律法保护。让明国百姓知道,就算是一只鸽子,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说完,他背手而去,华飞跪在原地,目送皇帝的背影消失。
还未从这重重一击的威风里回神过来。
然而鸽群间,却有几只扑腾着,仿似听懂了一般。
追随着薛承乾挥舞翅膀啁啾叫唤,引得华飞满心焦虑:
“啧啧,扰了陛下的清静,瞧我这群淘气的小祖宗们!”
出了御鸽房,薛承乾信步往凤仪宫而去。
一路景色宜人,御花园里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却不及他心中所想之人万一。
凤仪宫内,慕容嫣然正临窗练字,一袭水蓝色宫装衬得她越发清丽脱俗。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专注的脸上,更添几分柔美。
听得脚步声响,她抬眸,见是薛承乾,忙放下手中狼毫,嫣然一笑,迎了上去。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她柔声问道,顺势将薛承乾的手握在掌心,只觉得他的手宽厚温暖,令人心安。
薛承乾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
“朕今日去看了御鸽房,那些小东西养得不错,朕心里高兴,便想来与皇后分享一二。”
慕容嫣然眼波流转,嘴角噙笑。
“御鸽房?可是陛下新设的?”
薛承乾拉着她走到软榻旁坐下,这才缓缓说道:
“正是。朕想着,信鸽若只用来传信,未免有些屈才,便想着让华飞试试,看能否将它们训练得更机灵些,能避险,能探路,如此一来,于战事情报传递可是大有裨益。”
慕容嫣然闻言,秀眉微挑,赞叹道:
“陛下思虑周全,臣妾不及万一。这信鸽若真能训练出避险的本领,于我明国而言,真如虎添翼一般。”
薛承乾得意一笑,却故作深沉道:
“朕已下令律法保护御鸽房培育的信鸽,若有人胆敢戕害,定当严惩不贷。朕倒要看看,谁敢动朕的‘千里眼’!”
慕容嫣然掩唇轻笑,眼眸中满是崇拜。
“陛下英明,如此一来,那些宵小之辈,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顿了顿,又道。
“臣妾听闻,陛下在北蛮时,曾得一匹宝马,名为‘踏雪’,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不知如今……”
薛承乾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落寞,随即笑道:
“‘踏雪’性子烈,朕回朝后便将它放归草原了。这畜生也与人一般,向往自由,朕岂能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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