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室的松节油气味里混着淡淡的焦糖香,我站在画架前数素描本上的炭痕。第三十七页的“我”穿着便利店围裙,手里的鲷鱼烧模具正渗出青金色液体,画纸边缘标注着“NO.37”,日期是明天。
“又来了。”
雾子踹翻洗笔筒,钴蓝色的水渍在地面爬行成辐射符号,
“这次倒学会用丙烯颜料当日记本了?”
悠斗的盖革计数器突然尖叫,他掀开遮光帘,整面西墙贴满速写稿。不同制服的“我”们从昭和年代的水手服到近未来的防护服,每个形象的眼罩都精确复刻着现实中的磨损痕迹。
最古老的画纸泛着福岛核事故前的淡黄色,角落用铅笔写着“原型00号观测记录”。
梅雨季的晨光穿透尘封的玻璃,在画架上投下双重阴影。
我翻开素描本新页的瞬间,炭笔突然自主游走。线条如手术刀般精准,勾勒出穿实验室拘束服的“我”,静脉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时之砂。
“别看眼睛!”
雾子突然扯碎画纸,但碎屑在空中重组。画中人的瞳孔渗出青金石溶液,在地面汇成母亲年轻时的剪影。
她手中的教鞭是根烧焦的生日蜡烛,正指向我锁骨处的条形码。
悠斗的相机快门声与玻璃碎裂声共振,三十七张画稿突然悬浮成环。每个“我”都从纸面伸出手,指尖缠绕着便利店时期的记忆胶片。
雾子胸前的青金石胸针开始过载,在制服上灼出焦痕。
午后的美术室变成战场。雾子将松节油泼向画架,火焰却凝成母亲的面容
“观测体38号,该回来校准数据了。”
燃烧的丙烯颜料在空中重组,化作便利店战争时期的全息投影——幼年雾子正将记忆芯片钉入我的额叶。
“闭嘴!”
雾子扯断机械臂改装的画笔,金属管里喷出福岛核冷却液。
液体触及画纸的刹那,三十七重时空的便利店在教室叠加。货架上的草莓蛋糕同时腐烂又新生,我的眼罩突然显示剩余电量:37分钟。
悠斗将天文部的星图投影到火场,星座连线恰好构成拘束椅的形状
“找到核心画作了!”
他指向那幅便利店雨夜速写——真正的我正给机械臂漏电的雾子递毛巾,画纸边缘的“NO.0”标记泛着初代观测者的荧光。
雾子将整瓶青金石溶剂泼向火焰。爆炸的气浪中,初代观测者的全息影像浮现。穿白大褂的母亲正在给画册签名,她手中的炭笔是根微型时光机
“要让我的女儿们永远...”
火焰突然被吸入画册,所有画纸褪回空白。我扯下燃烧的眼罩按在封面,神经接口与初代数据流对冲。便利店雨夜的记忆如洪水倒灌,三十七位代行者的心跳在耳膜共振。
“这就是你的答案?”
母亲的影像开始崩解,她手中的教鞭化作鲷鱼烧模具,
“用便利店...”
爆炸的闪光中,雾子突然抱住我扑向颜料柜。她后背的机械脊椎迸出火花,却将最后块青金石碎片塞进我掌心
当火焰被星图投影浇灭时,美术室地板铺满灰烬。雾子瘫在丙烯颜料池里,烧焦的制服下露出淡粉疤痕。
我翻开重生的素描本,最新页是穿普通校服的我们——她别扭地扯着星空领结,我眼罩变成时尚丝带,角落标注着“NO.38(最终稿)”。
悠斗的相机吐出张过度曝光的相纸:初代观测者正在便利店擦玻璃,倒影里年幼的我们偷吃着临期泡芙。
雾子突然抢过相片撕碎,却阻止不了纸屑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星图。
“维修费记你账上。”
她将青金石胸针按在我掌心,金属余温里残留着便利店长婴儿时期的啼哭。
窗外的梅雨突然正常坠落,美术室飘起真实的松节油清香。
晨光斜斜地刺穿美术室窗帘的破洞,在石膏像上投下蜂窝状的光斑。我蹲在角落的储物柜前,指尖刚触到那本蒙灰的素描本,纸页便自动翻动起来。
炭笔痕迹如蚂蚁般在空白页上爬行,勾勒出穿便利店制服的自己——画中人的眼罩边缘晕染着青金石色,手中握着的鲷鱼烧模具正滴落福岛核电站的冷却液。
“第三十七次了。”
雾子突然踹开美术室后门,改造过的机械手指捏碎半截粉笔。
“这次倒学会用透视法画内脏结构了?”
她扯过画册,素描本的皮质封面突然渗出黏液,在地面汇聚成放射状的年轮。
悠斗架起天文部的光谱分析仪,激光扫过画纸时浮现出隐藏图层——昭和年代的水手服星夏站在废墟便利店前,脚边散落着刻有“NO.1”的弹珠汽水瓶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