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田的晨雾泛着茶香时,陆野在青铜麦穗下挖出了一艘船。
那船不过巴掌大小,精致而古朴,桅杆是半截牧星杖,杖身斑驳,刻满岁月痕迹。船身刻满《茶经》残句,文字古拙,似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舱底积着凝固的银血——正是他三个月前刑天时洒落的古神血,血迹已干涸,却仍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第一幕芥子星槎
当陆野的指尖触及船身,茶船突然暴涨至百丈,船身巍峨,似要冲破云霄。甲板上的青铜麦穗纹路亮起青光,映出星穹深处的裂痕——那里悬浮着初代玉像的右臂,断肢掌心托着三百颗茶果,每颗果壳都嵌着宁安的眼瞳,眼眸或喜或悲,或怒或嗔。
是茶果星舰。青穗的虚影从船帆渗出,虚影淡如薄雾,当年叶前辈用古神血浇灌的种子。她旗袍上的锁链突然绷直,指向裂痕深处,那里有东西在吃星星。声音带着急切。
陆野的古神血在茶壶中沸腾,烹出的茶汤在甲板凝成星图,星图闪烁。图中初代玉像的断臂正在融化,茶果一颗接一颗爆开,里面爬出的竟是青铜化的玄鸟幼雏!它们的啼哭引发星砂共振,整片星砂田的麦穗突然倒伏,穗尖指向茶船,似在朝拜。
上船!幼年宁安不知何时出现在舵轮前,眼中的星海比昨日黯淡三分,它们要来收租了。声音稚嫩却透着凝重。
第二幕星佃之契
茶船撞进裂痕的瞬间,陆野看见真相——所谓星穹裂痕,实为初代斩断的古神契约。那些漂浮的茶果是星佃契,每个契约都连着一位刈星人的魂魄,魂魄在契约中挣扎。此刻三百颗茶果同时裂开,伸出青铜锁链缠住船体,锁链冰冷坚硬。
低头!青穗的虚影突然凝实,旗袍下摆扫过陆野头顶。一根锁链擦着他发梢掠过,链头拴着的星佃契上,赫然刻着秦穗穗的名字!名字清晰可见。
陆野的牧星杖刺入契约,杖头晶石映出尘封记忆:三百年前秦穗穗签下星佃契,用自己的刈星阵换取星砂田十年丰收。契约背面渗出黑血,凝成初代玉像的指印——原来所有刈星人都是古神的佃农!
幼年宁安突然转动舵轮,茶船撞向最大的茶果。果壳破碎处涌出粘稠的星砂,里面蜷缩着青铜化的叶青璃。她的发簪插在自己心口,簪尖挑着半枚带牙印的星钥,星钥闪烁着微光。
师父...青穗的锁链突然暴走,这是您说的钥匙?声音带着震惊。
第三幕钥噬星穹
叶青璃的残躯突然睁眼,青铜化的手指握住星钥。茶船剧烈震颤,船身的《茶经》文字开始脱落,似被无形力量剥离。陆野的古神血自动凝成茶针,刺入她的眉心:叶前辈!星佃契的真相是什么?陆野急切地问道。
银血与青铜汁液交融的刹那,船帆映出初代掌门最后的记忆:星佃契根本不是古神的契约,而是初代为了镇压真正古神创造的骗局!那些茶果里封存的,是历代刈星人自愿献祭的善念,善念闪烁着微光。
他们吃的是我们的善...青穗的旗袍锁链寸寸断裂,化为齑粉,所以星砂田越丰收,古神越强大!声音带着悲愤。
叶青璃的残躯突然自焚,星钥在青焰中融化,化为液体。幼年宁安跃入火中,流云剑胚胎吸尽烈焰。当剑身完全成形时,船头传来初代玉像的叹息:…终究要走到这一步…声音带着无奈。
终幕茶烬舟沉
茶船在星佃契的暴动中解体,木屑纷飞。陆野抓住一片船板,上面刻着《茶经》新篇:…以善为薪,沏恶为茶…字迹清晰。青穗的虚影正在消散,旗袍化作星砂裹住幼年宁安:带他走!去种真正的星…话音未落,虚影彻底消失。
星穹裂痕轰然闭合,陆野坠回星砂田时,怀中多了一袋茶果种子,种子晶莹。幼年宁安蹲在田垄间,用流云剑挖出个茶坑:该播种了。他声音平静。
三个月后,第一株茶果藤破土而出,藤蔓翠绿。藤蔓缠住刑台遗址的青铜麦穗,结出的果实里传出星海涛声,声音悠扬。陆野在烹茶时发现,每片茶叶都映着青穗在星佃契中的笑脸——她的旗袍锁链正化作新茶船的龙骨,而初代玉像的叹息成了茶壶的鸣唱,声音悦耳。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