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云舟悬停在星陨阁上空时,整片山脉的地脉灵气都在震颤。那艘长达百丈的巨舰通体由星髓铁锻造,船身浮动的云纹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幻光。宁安仰头望着船舷垂落的青铜锁链,每一节锁链都嵌着玄天宗弟子的本命剑印——那是活人炼器的痕迹。
星陨阁遗徒宁安,登舟——
凌无月的声音裹着剑气刺破云层。她今日换了身月白劲装,袖口的血月纹章被金线刻意遮掩,腰间青鸢剑的剑穗却系着一枚星陨阁弟子玉牌。宁安的星辰瞳微微发烫,透过玉牌表面的裂纹,窥见其中封印着一缕残魂。
第一幕:噬梦蛊巢
云舟甲板铺着织金软毯,看似华贵,实则每根金丝都是噬梦蛊虫的巢穴。宁安踏上第三步时,靴底传来细微的蠕动感。他佯装整理衣襟,指尖从怀中摸出苍星白虎赠予的银白毛发。毛发触及蛊虫的刹那,甲板下突然响起密集的嘶鸣。
师弟可是晕船?凌无月突然逼近,佩剑有意无意地压住宁安手腕。她的瞳孔深处游动着青色蛊影,吐息间散出曼陀罗的甜香:玄天宗的云舟设有安神阵,不妨静心打坐。
宁安屈指轻弹,白虎毛发顺着剑穗滑入玉牌裂缝。凌无月身形微僵,耳后浮现出星纹锁链的虚影——那是昨夜顾千帆传授的缚魂术生效的征兆。甲板下的骚动愈发剧烈,某个舱室突然爆出惨叫,鲜血从门缝渗出,在织金毯上勾勒出扭曲的蛊虫图腾。
第二幕:剑阁少主
玄天宗待客之道,当真别致。
清冷女声自云端传来。宁安转头望去,见九柄青铜古剑托着位绯衣少女破空而至。她发间别着的玉蝉簪嗡嗡作响,手中那柄无鞘长剑的剑镡处,嵌着枚与青铜罗盘纹路一致的星纹石。
少女足尖点地时,云舟猛地倾斜。宁安的罗盘脱手飞出,二十八宿铜钉与剑身星纹石共鸣,在空中投射出初代掌门持剑斩月的虚影。凌无月脸色骤变,青鸢剑出鞘三寸,却被少女的剑意生生压回鞘中。
剑阁叶青璃,见过星陨传人。少女挽了个剑花,虚影化作星砂没入罗盘,家父曾说,星纹石若遇故主,当赠有缘人。她摘下玉蝉簪轻划手腕,血珠凝成剑诀印在宁安眉心。识海轰然震颤,浮现出《流云十三剑》的起手式。
第三幕:罡风惊变
云舟驶入罡风层时,天色骤然晦暗。船体表面的云纹亮起幽蓝光晕,宁安嗅到风中夹杂着腐坏的星砂味。叶青璃突然按住剑柄:不对劲,这不是寻常九天罡风!
话音未落,舷窗炸裂。黑雾中探出成千上万的梦魇兽,它们的利爪划过星髓铁甲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某只体型硕大的梦魇兽王额间,赫然嵌着半块星陨阁长老令。
坎位,七步!叶青璃的剑光织成星网。宁安按她所指方位踏出星陨九变,足底绽放的星莲竟与剑网完美契合。当第七步踏在离宫位时,罗盘突然倒悬,二十八宿铜钉化作剑雨倾泻而下。
第四幕:剑魄星辉
梦魇兽王的嘶吼震碎三层甲板。宁安被气浪掀飞,后背撞上桅杆的瞬间,瞥见叶青璃的剑锋刺入兽王左眼。星纹石迸发的光芒中,兽王额间的长老令突然浮现血字:勿信剑阁。
小心身后!宁安甩出罗盘,星辉锁链缠住偷袭叶青璃的兽爪。叶青璃反手斩断锁链,剑气却突然转向,在宁安右臂划出血痕——那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流动的星砂。
兽王趁机喷出黑焰,甲板燃起诡异的紫火。宁安催动辰骸祭,三根肋骨破体而出,在虚空组成残缺的北斗剑阵。叶青璃的玉蝉簪应声碎裂,簪中飞出的却不是发丝,而是初代掌门的一缕剑意。
第五幕:往生剑鸣
剑意与剑阵交融的刹那,时空仿佛凝固。宁安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不,是初代掌门首徒清虚子,正在星穹古道与叶青璃的前世身演练合击剑术。他们的佩剑交击时迸发的火星,竟与此刻的紫火轨迹完全重合。
流云映月!
叶青璃的娇喝打破幻象。她的剑锋引动残存剑意,化作银河倒卷而上。宁安福至心灵,以星砂为墨在虚空画出《天工图谱》记载的封魔箓。当最后一笔落在兽王眉心时,整艘云舟突然下沉,撞破罡风层坠向未知空域。
终幕:古剑残辉
剧烈的颠簸中,宁安抓住半截断裂的桅杆。叶青璃的绯衣被剑气割得支离破碎,露出内衬的星陨阁制式软甲。她将染血的长剑插入甲板,剑身映出两人身后缓缓开启的青铜门虚影。
这不是去玄天宗的路。叶青璃抹去嘴角血渍,剑尖指向云舟操控室。透过破碎的水晶窗,可见操纵阵法的弟子们七窍流血,手中攥着的赫然是噬梦蛊虫的尸体。
宁安的星辰瞳突然刺痛,他看见云舟底部吸附着巨型梦魇兽的胎卵。那些卵壳表面浮动的血纹,正与凌无月袖口的纹章如出一辙。当第一枚虫卵裂开时,顾千帆的传音在识海炸响:
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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