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雕像怒目圆睁,从供台上一跃而下,它迎风暴涨,落地的时候已经比白夜臣高了半个脑袋。
砰的一声,书桌被它踩烂,青黑的色漆掉了一地。
它本是泥塑,身披青黑之漆,此刻漆落,身上便是黑黄交错,看起来格外狰狞。
眨眼间,恶风呼啸,带着土腥气的手掌对着白夜臣抓了过来。
白夜臣不退反进,手中的短刀斜切,咔嚓一声,泥塑的半条胳膊应声而断。
白夜臣愣了一下,他此时的速度与力量,比方才不知大了多少。
刚才光顾着突破的事情,竟没有发现身体上的变化,魔火滋养的不仅是他的灵脉,还有他的肉身。
便在此时,泥塑惨叫一声,捂着手臂仓皇而退,盯着白夜臣的眼神越发凶狠起来。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被戳中痛处的人,又惊又怒,难道泥塑就是它的本体?
在白夜臣思索的时候,身上的寒毛陡然而立,他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本能的向着侧方闪去。
刺啦一声,白袍的摆尾撕裂,一只青黑色的手掌擦着他的胸前而过,狠狠的刺入一旁的书架之中。
若非他反应够快,这一下就能将他穿个透心凉。
泥塑遗憾的摇了摇头,起身后,伸手一抬,刺入书架的手臂便返回了身上。
它眼神飘忽了一下,在画本上一扫而过,这才看向白夜臣,冷笑道:
“可惜,我真身在此,你却奈何不了我,不消多久,死的必然是你,书香死了,就用你的魂魄来抵吧。”
它说着话音一转:“不过……如果你肯跪下来求我,再磕上三个响头,喊一句老爷饶命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放过你。”
白夜臣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以这鬼物的性格,虽喜装逼,但断然不会以真身示人。
方才他砍断泥塑手臂的时候,虽有阴气喷涌,却无那诡异的黑色血液。
他忽然想到,短刀切入画本时,也是只有阴气,而并无黑血。
如此说来,泥塑和画本都应是阴器一类,就像是修士的法宝一般。
而只有伤及鬼物凭依的本体时,才会有黑血流出,就像是砍笔记时那般。
白夜臣心中冷笑,这鬼物演得倒是逼真。
他的目光越过鬼物,看向它身后的墙壁,泥塑方出场时,明明可以直取他而来,可偏偏要多此一举,在墙壁前站定。
而且从地形上来说,它此举相当于压缩了自己的活动空间。
它如此行事,多半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
白夜臣神色一动,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未停,人已经腾跃到了空中。
他脚下一踏,在泥塑没反应过来之际,踩着它的脸一蹬,顺势来到了那副匾额之前。
手中的短刀劈下,淡淡的声音传来:“拖延时间的戏码就省了吧。”
噗呲一声,牌匾被从中砍断,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大量的阴气不受控制的翻涌起来。
泥塑之中发出一声不甘而惊恐的呼喊:“不!这不可能,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真身所在。”
白夜臣挑了挑眉,这很难吗?
书房拢共就那么大,这鬼物又是护着身后的墙壁,墙壁边上一共就只有几样物件。
祭台、书柜、书桌、匾额。
书桌是最先排除的,还是被鬼物一脚踏碎的。
以它又自傲又阴险的行事风格来看,它肯定不会以身犯险,所以在排除泥塑之后,祭台也被排除在外。
剩下的就只有书柜和匾额了。
书柜是乃是放书所用,而从鬼物的口中可知,它并不喜欢读书,只是喜欢看些新奇玩意。
加之寻常人家的匾额都是横向写着书斋二字,可偏偏这幅匾额古怪,不仅竖着,字迹也是斋字在上,书字在下。
巧合的是另一只鬼物的名字正是书香,结合鬼物的性格来看,这斋字非要在上面,多半是因为鬼物的名字中带个斋字。
它自觉高人一等,地位自然是要比书香高的,所以才有了这幅古怪的匾额。
不过白夜臣显然懒得跟它废话,他没有多余的言语,手掌上黑火一闪,对着牌匾按了下去。
更加凄厉的惨叫响起,泥塑像是漏了气的气球,飞快的缩小着,眨眼间恢复成了正常大小。
而一道虚影自泥塑中飞掠而回,显现在牌匾的上方,正是那青年鬼物。
它想要挣扎反抗,可凭依物被劈成了两半,连带着它也受了重伤,已经无力回天了。
它发出一阵不甘的嘶吼,随后被魔火彻底吞噬。
一股温凉的灵气涌入身体,在灵脉前分成了两股,一股往第一条灵脉而去,而另一股则是涌现了第二条堵塞的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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