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交椅,取第一把交椅之意,尽显尊贵与重视。
白夜臣看向四人,又看向书桌,桌子上出了灯台以外,文墨齐全。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四人诗句的意思。
那名为毛峰的青年凭依是一只上好的毛笔,宣文科则是一卷宣纸,小莫是墨,老严则是桌角上的那尊砚台。
鬼物的凭依脆弱,又是悠关生死的大事,又怎会轻易的将凭依示人?
他嘴角微微一挑,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既然邀请了,他又岂会怯场?
他一撩衣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交椅之上。
四人相视一笑,毛峰拱手道:“本以为恩公看不上我等污秽之物,会直接将我等打杀,不曾想恩公气魄过人,是我等幸事。”
若是他们所言非虚,桌上的笔墨纸砚真是他们凭依的话,只要白夜臣有心,此时几刀下去,这几个鬼物都要遭殃。
白夜臣心如磐石,自不是一两句好话就能说动的,他疑惑道:
“我听闻数月前,有人在园中遇到了几个奇怪的鬼物,不仅不伤人,还要与他吟诗作对,最后还将他送了出去,莫非就是几位?”
宣文科点了点头:“那人我有印象,年纪比恩公大上几岁,却无恩公这般气定神闲。”
白夜臣眉峰稍蹙,自从他遇到四鬼之后,他们已经多次提及恩公二字,他不解道:“恩公?此话何解?”
老严忍不住开口道:“恩公方才斩杀之人,名为周斋,便是我等不共戴天的仇人。”
白夜臣眼神一闪,方才那个爱装逼的鬼物?
在他愣神的时候,宣文科手持酒壶倒满了五个杯子,叹气道:
“我等沦落至此,都拜那人所赐,我等不肯散去,苟存数十年,便是为了杀他。”
他将一杯酒推到白夜臣的面前,似是忆起过往,忍不住长叹一声。
约莫十几年前,北玄州三大书院之一的北天院在中部巨城玄都举行会试。
北天院不仅是书院,也是仙家派别,以官气闻名天下。
彼时有四位书生赴玄都赶考,偶然相遇,一番攀谈之下,竟都来自石峰城。
石峰城位于石国,在云山城东南方两百多里的位置。
石国是一座小国,不及云山城所在的云国一半大小。
四人之中有两人家境优渥,其中一人还带了一名随从。
五人为同乡,又在异地赶考,相处了月余时间,感情也越发熟络。
月余后,四人皆落榜,便一同返回石峰城。
回城后,因心中各有烦闷,便相约游山散心。
四人加那随从一路沿着落霞江北上,不料在江畔遭遇水寇。
钱财皆失,好在保下一条命,差点饿死山间时,遇到了善人。
善人便将五人带回了家中,本欲给些银钱供他们返乡。
可五人一合计,救命之恩未报,还要受善人钱财,实在说不过去,便各自寻着特长,为善人做些事情。
一是聊表心意,二也算工钱,不能白受人钱财。
几人一商量,两人为孩童授课,随从有把子力气便做些粗活,一人年少,身体也不甚强健,便做些杂活。
最后一人因善理钱财,便协助善人对账,没多久竟成了府上的账房先生。
数月之后,四人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约着寻做了账房先生的那人商讨离开之事。
却不想那人并不想离开,而是决定在善人家做长工。
那人家境本不好,能在善人这某个差事,也算不错。
几人便告辞离去,直到数年后,几人再次回来探望,却发现宅院换了主人。
不过那人却还在宅院里,一番沟通之后,才知道善人因经营不善,转卖了房产,不知去向。
四人唏嘘间,却发现往昔善人的一房小妾,竟然与那人在一起了。
四人心中有异,多方打探之下,竟发现宅院几经辗转,已经换了好几任主人。
可不论主人怎么换,那人依旧在院子里做工,几人觉得蹊跷,便在暗中调查。
一日那人行为反常,引起了四人的注意,便跟着他寻到了一处老巷里。
在老巷的深处,有一间破旧的老房,老房子里还有个古怪的道士。
这才发现那人早就与那古怪道士勾结,目的自然是觊觎善人家的钱财。
不消多久,善人家的钱财就都被那人吞了去,最后善人得知真相,自缢家中。
再后来院子几经转手,不过每一任主人都不长久,都被二人用了相同的法子,将他们的钱财吞了,人也逼死了。
四人义愤填膺,冲进院子中要将二人扭送官府,可不待他们动手,便都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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