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真实深刻地栖在了它的尖儿上。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中必须要有这样的一层人儿,他们的感官不那么灵敏,他们的触觉那样钝重,所以才能承受黑夜里大片的寂寞,接纳生活四处散落的泥垢。
那束不远处微微闪耀的萤火,永远不被察觉,也永远不会想要拥有。
由于晕车,我有些为难地坐稳之后,便闭上眼睛冥神,希望自己能不知不觉睡去。这是很多年来,我坐汽车的一个习惯。不然,我实在难熬。
满满一车人,从中央大道出发,转了两个弯口,我便开始恍惚起来。大抵是晚上常失眠的缘故,我很快有了些许疲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处高速排查路口停了下来,车主谭主任向我们搜集身份证,然后随手递过去,接着发来一张通行单子,汽车摇摇晃晃地再次上路。跑在高速上,我们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一直在路上,但是目的地跟我们好像也并没有多少关系,我们只是目的地的一个附属品而已。
一路上,我头脑发胀,恶心要比往日更重。很快睡去又很快醒来,薄薄的梦境,消不得丁点儿触碰。仿佛,一抹淡风的抚摸也是一场龙卷风的侵扰,我需要绝对的安静,这显然是在说笑话。
最后一次醒来,是极糟糕的。我是被拥挤的车厢里的香烟味儿呛醒的,尽管只是一缕,但是无限扩散开来,让人感到窒息。跟着我,还有几个人,一阵剧烈的咳嗽。所以,很快,在众人的恼怒中,烟火被灭掉了,但余味仍然颉颃了好一会儿,如同死而不僵的百足虫,那么顽强的生命力。
当然,这样比拟多少有些不太伦妥。但知我越是摔倒在沼泽里,我需要的竟然越多。真是破显得讽刺。
终于,谭主任要下车去办理一些东西,所以暂时靠着路边一处有蓬子的地方停了下来。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儿,柔柔的带些清寒。他们开始陆续地下车,响起一团结实的骚动。天空是浅灰色的,并且外表打磨了一层锡纸薄的光亮,眼睛竟有些睁不开。那种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比况。总之,在或明或暗之间,有天旋地转的错觉,让人完全失去了方向,尚且不如一粒尘埃,还有漂浮的权利。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我在车上坐得难受,最后也还是下车来。而雨又不知在何时停下了。这里的天气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阴湿是本质,雨丝是轮廓,一天之内可以化好几次妆。那一刻,望着天空,单薄的阳光被裹在厚厚的云层里,被阴郁笼罩着。看了看手机,虽然仅仅晌午十点半,但是却已经感觉到暮色在蠢蠢欲动了。
而下来车的人儿大都靠在路边那棵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边抽烟打游戏,一时间吵吵嚷嚷。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凝固了一样,从脚底生出根来,而感官全部都过期了。
我们十一点再次出发,大约只过了半个小时,就来到无锡人民医院,进行了比较全面的体检。
医院里闹哄哄的,各色的人群,喊叫声、哭声、吵嚷声……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然后上车出发,来到丰巢另一个基地的时候刚好又过去一个小时。
这里是面试的地方,基地很大,在灰色的天宇下,那些钢化的纯白色建筑,像一个个蒙古包,规整地排列在那里。
工厂很干净,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杂屑和垃圾。到处是平坦的地面和间次隔离开来的绿植。但是我们面试的地方却在一间逼仄的传达室里,面试官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严格的标准,更没有看出稍微一丝的尊重。仅仅是交代了几句话,便草草了事。我们一共十三个人,只是淘汰了两个手臂上有纹身的兄弟,最后十一个人全都要被送到河北保定去。这似乎该开心,但是又找不到开心的地方在哪儿。
我真是不明白,他们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来进行这样一场粗糙的面试,意义何在。
回程的时候,已经五点了,暮色迅速地沉了下来。因为车内非常拥挤,除了道路两侧萤弱的路灯以外,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候听觉和嗅觉便愈发灵敏起来,甚至连身边人身上潮湿的头油味儿都能嗅出来,令我作呕的王者荣耀在耳边来回浮荡。那时候,真的在某一刻,我有些压抑不住自己。转而,却又无可奈何。
我不禁想起纪伯伦《沙与沫》中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第六次,当它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第七次,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中,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
后来,我渐渐获得自信,慢慢从容。
在那样的环境里,我自认为比他们优越的不是我的认知,不是学历知识,也更不是其他我说不上来的种种,只因为我有一个她。尽管她对我总是忽冷忽热,而且冷的面积占据了大部分。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她只要在,我就觉得一切有盼头。我为此而感到幸运、自豪和骄傲。
陆辰安声音变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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