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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掣肘 (1/2)

玄梦捉着团扇,一下下敲着桌案,似乎在盘算什么事情。站在下面的两人,一个满眼好奇望着她,一个面无表情盯着地。良久,玄梦似乎想通了什么关节,舒服地将垫子靠出一个窝儿,道,“这小丫头生得一张利口。”

盯着地的迅速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愣了下,启口解说:“团结友爱是我家妖官的传统美德。这丫头处处回护同伴,有一副义气心肠。”

“好了好了。”玄梦摆手打断,心底烦躁,“你也不必替她说话。你的性子,在外面是不会吃亏的,在妖族里也能镇得住人。在你父王断气之前,我会逼他立好遗诏,名正言顺把妖族的担子扔给你。”

妖王宝座似乎唾手可得,夏飞扬却不为所动,依旧懒散无赖的样子。

传闻妖后一直将大权紧握在手,她真的舍得把这一切交给夏飞扬吗?凌冰琢磨着她话中深意,偏头望望夏飞扬,只见他似有所觉,报以微微一笑,才慢悠悠对着上面道:“儿子闲散惯了,而妖王责任重大,害怕将来会惹笑话,无论如何还要仰仗母后声威。”

玄梦扇子一顿:“你还是这样。小时候我给你请了妖族最有名的先生,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夏飞扬道:“比起母后,儿子根本不是当家的料,会不会书上的深奥道理都没有关系。且那先生收学生的门槛颇高,他能带出那么多豪杰,说不定是因为学生的底子好而已。老师学生,其实是互相成就的,然儿子愚钝,成就不了先生的好名声,不如放他离去。”

玄梦猛然站起身,双拳拽得死死的。

凌冰下意识就要捂头。

她居高临下,与夏飞扬隔阶相望,却生生把一口怒气忍了回去:“这你倒记得很清楚。滚出去!”

夏飞扬衣摆一旋,走得干脆。凌冰忙朝上行了个标准告退礼,头顶上却传来玄梦语气冰寒的一句话:“躲过妖兽袭击,又躲过刺杀的丫头就是你?”

“是,凌冰命大,侥幸逃脱。”凌冰也没指望能忽悠这只老狐狸,又蹲了蹲身准备走人。

“太子是个有手段的人,奈何从小不上进。他这支利箭,独缺一把好弓。”玄梦又在身后补了一句。

凌冰发了一回愣,随后快步去追夏飞扬。

前方道路宽阔又平整,夏飞扬却一步一顿地踱着,姿势特别怪异。待到她赶上去,才转头嗔道:“怎么这么慢,想让母后留你喝茶?”

凌冰知他是特意在等自己,心里一暖:“让师父担心了。凌冰命硬得很,掉进三途河三回,闯入火之地域五回,靠近轮回之井七回,却至今安然无恙。”

夏飞扬愕然止步:“同一件蠢事做了这么多回,你也够笨的。方才母后叫你是为何事?”

凌冰摇头赞叹:“瞧你母后的样子,倒是真心想把你培养成合格的妖君。偏偏你毫不领情,将这闲散太子装的惟妙惟肖,让她悲愤交加。”

夏飞扬的脸色瞬间晦暗无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明显走了神。凌冰再唤他,他也没反应了。过了半晌,方用一声长叹舒出胸中烦闷,轻声开口,似在对凌冰说,又似在对自己说:“她说有了这尺玉清溪,妖族当可傲立天上天下。她独揽大权,颐指气使,说是为了创造一个强大的妖族,为了将来我的位子坐得更稳。我不喜她的不择手段,不喜她的强势独断,便被她认为是忤逆之子。说来可笑,若没我这个忤逆之子,她难道还能仰仗老三不成!”

这便是妖后和飞扬之间的症结所在。一个杀伐果断的母亲,和一个行不苟合的儿子,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互不信任,如同防狼似地盯着对方。

夜里,凌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只得起身去窗下看月亮。不知道爹爹和母亲现下如何了?真是无法想象世上竟有玄梦和夏飞扬这样的母子。

身后传来榕涓迷蒙的声音:“大人,你这么晚光着脚丫在看什么?”

凌冰转身,只见榕涓身上只着了件单衣,半截雪白的颈子露在外面,头发披散如黑瀑,只比那渠娘的柔美多了几分刚性。凌冰给两人各乘了一杯茶,抱在手里:“榕涓的母亲是只怎样的妖呢?”

榕涓手指轻抚杯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母亲一直身体弱,打小爹爹就不让我打扰她养病,是以我没怎么见过她。大人是在为妖君担心吗?”

凌冰愣了愣:“也不全是。我常常会想象,如果亲娘还活着,我会在什么情形下和她见面,是扑上前去还是愣在原地;我会用怎样的表情和她问好,是笑着还是哭着。可我什么都想不到,因为我已经忘记关于她的一切了。”凌冰的声音渐弱,那么,如果自己想不通要为亲娘报仇,能不能被原谅呢?

“自从大人见过妖后娘娘,就一直没有精神。”榕涓担心道,“其实以前娘娘和妖君的关系还没这么僵,可是娘娘要抢夺尺玉清溪,妖君堵在她寝殿门口苦劝了几月却无果。后来妖君赌气去了灵都,还是娘娘派人给请回来的。妖君回来后基本上就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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