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都是太医署在附近招收的贫苦农家小孩,十到十二、三岁之间。供署内的大夫、官员使唤,做些采集、晾晒甚至挑水扫地、洗衣做饭的杂事。虽然是在医署里做事,但更深层次的药物炮制,药理、药性的认知根本接触不到。
顶着个太医署的名头,干的大多却是杂役的活,若有差池还会被责罚。实在不行,再招收便是,反正不缺人!小药童们根本不敢有怨言!
这种境况之下,这些药童也练就一项本事———眼里有活。任何事只要说一遍甚至一个眼神就知道该怎么做,而且做的很好!
眼下他们做的就很好,比肖海预期的还好!洗干净污泥,摘去老叶,肖海看了一下,竟没有采错的!
捣得很细,比肖海捣的还细碎、均匀,放在一个干净的盆里。
“肖督运,药好了,看看是这样吗?”年长的那个药童端着盆,怯生生地对肖海说。
“做的不错!”肖海看着药童,想起遥远的地球上自己那群爱打架的学生,真不知该如何比较!
收拾好心情,看着天色不早了,无奈地说:“先用这些草药替换掉草木灰,剩下的明天再说吧!”叫了三个药童,教他们刮去伤兵伤口上的草木灰,敷上草药。三个药童有样学样,动作轻快,熟练得让人心疼!
肖海来不及多想,带着另外两个药童去林子里,扯了一堆连叶带藤的金银花!
辛阿四一路跟随,有了辛明玉的交待后他可不敢大意。现在就数他扯的那株金银花最大,连根都挖出来了!
“这金银花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全部熬成汤,能动弹的必须每人喝一碗,对伤口有好处。”肖海吩咐道,又让药童去找伙夫要了几头大蒜。
“这大蒜吃下去也有消炎的功效,一会儿让受伤的每人吃两瓣。要是头部受伤的,不方便吃的,就把大蒜捣碎了,兑上点开水,灌也得灌下去!”几个药童听的很仔细很认真!
不一会,伤兵营就响起了生嚼大蒜的清脆声音!
大羊本姓杨,因为生的高大壮实,同伴们都叫他大杨,叫着叫着成“大羊”了!腿上被砍了一刀,伤口很深、很长。徐冠给缝好后,抹了点草木灰。现在伤口红肿有点发烫,徐医正说运气好的话没事,若是不好,只摇了摇头!大羊知道,摇头就是小命难保呗!
伤兵的事大羊见过很多,自己还埋过好几个呢!而现在伤兵营比自己伤重的很多,大羊知道自己的结局,整个伤兵营都知道!伤兵营迷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直到肖督运那句“问题不大”!
肖督运说吃大蒜能好,那就吃!两瓣哪够,吃了五六瓣,直到咽不下去了方才作罢!
那味道真是一言难尽,口腔中食物残渣发酵的味道加上大蒜挥发性的辛辣冲鼻味道,比粪坑也好不到哪去!
药童来敷药都是上嘴唇微微翘起尽量挡住鼻孔,大羊从来没有像现这这样嫌弃过自己!药熬好后又喝了一大碗,才感觉好受些!
辛明玉觉得自己这两天小便赤黄,应该是有点上火,金银花熬好后也喝了一碗。
肖海仔细回想着培训课上学来的东西,书到用时方恨少!肖海一脸的懊悔和心痛,在心里把培训课的老师骂了个遍:我上课走神、开小差、睡觉的时候,你们就不会大耳刮子扇我吗?拿脚踹我吗?
殊不知,在几个药童的心里对肖海已是敬佩万分,没想到几种常见的东西竟有这么多用处!肖督运好历害,懂的真多!
徐冠全程看在眼里,开始还有些不屑。听肖海提到草木灰觉得正常。听到肖海随口说出蒲公英和马齿苋的药性,以及金银花的作用,大蒜的功效,内心有一丝触动。
这些东西他也知道,刚接触医学时,学的就是一些常见的、普通的药材,都是必备的基础知识!
这些年为了追求更高深的医学之道,却对这些常见的东西自动忽略了!
战场治伤要去繁就简,得先保证伤者能活下来,很多草药甚至一些野草内服外敷都有消炎的功效,不一定非得是昂贵的金疮药。看来这肖海确实懂得一些医理!
“医者仁心,却也大道至简。这些年光顾着埋头研习,不曾想却是有些舍本逐末了,没想到大道就在身边。古语一字可为师,今得肖督运点醒,学生受教了!”说罢,躬身向肖海行了一礼!
他现在知道了肖海是那个千年家族,肖家的子弟。向肖海行礼,不如说是向肖海背后的肖家致意。传承千年的家族,底蕴深不可测,谁知道还留下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肖海本想吐槽一下徐冠的手法粗陋,没想到不经意间的行为却让徐冠有所触动,还向自己行礼!慌忙拱了拱手说:“徐医正必定医术高明,只是军中所需要用的方法和平时的有所分别,医正不习惯也是正常,不必如此。”
说完问辛明玉:“军中可还有酒?”
辛明玉诧异地说:“还有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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