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三叉戟小组办公室的白板上已经贴满二十三张人像。
崔铁军用红笔将国际刑警徽标圈起来,笔尖在“跨境文物拍卖”几个字下方洇出墨渍。
“去年苏富比那件商周青铜斝。”陈默将三枚筹码叠成塔状立在投影仪前,“溢价八千万成交的买家,是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皮包公司。”
他突然抬手打翻筹码塔,塑料圆片顺着资金流向图滚向不同国家代码区域。
徐国柱假装挠后颈,实则用手机摄像头对准地上散落的筹码轨迹。
屏幕反光里,他看见潘江海正把陈默刚签完字的案件报告,悄悄叠在五年前“7·12缉毒案”的结案卷宗上。
“重点在于回流环节。”陈默用激光笔点在境内某慈善基金会图标,“拍卖行开具的捐赠证明,让这笔钱在云山福利院的基建项目里……”他忽然停顿,从徐国柱来不及锁屏的手机屏幕上收回目光,“完成了第三次清洗。”
崔铁军突然咳嗽着踢翻废纸篓,金属垃圾桶撞在门框上的声响,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值班内勤。
潘江海注意到陈默右手小拇指在激光笔开关上敲击的节奏,和电子签名里那个异常的连笔转折完全吻合。
午夜十二点的证物室,排风扇将84消毒液气味搅成浑浊的漩涡。
黑影用虹膜膜片解锁三重门禁,却在触碰铁皮柜时被静电打得一颤。
淡黄色液体顺着《青丰贸易报关单》的骑缝章蔓延,却在浸透第三页时显现出荧光蓝的指印轮廓。
“207秒。”陈默盯着手机上跳动的倒计时,指尖在防弹玻璃划出冰凉的弧度。
他早在三天前就调换了账本纸张,真正的海藻酸钙纤维纸遇到酸性溶液只会膨胀碳化。
更衣室储物柜底层,沾着荧光粉的警用作训鞋正在微微发热。
潘江海此刻正在档案室核对笔迹。
紫外线灯扫过陈默七年前亲笔填写的持枪证申请表,那个本该向右上方扬起的“默”字最后一捺,在最新案件报告上变成了向下的钩状回锋。
窗外忽然传来车辆碾过碎石的声响,他猛地关掉台灯,看着警用依维柯的尾灯消失在林荫道拐角。
黑影抱着腐蚀大半的账本冲进消防通道时,鞋底在台阶留下深浅不定的光斑。
这些用夜光油漆混合滑石粉调配的追踪剂,正随着奔跑动作簌簌飘落。
陈默从指挥车监控屏上看着光点穿过停车场,忽然眯起眼睛——代表污染源的绿色轨迹在警局主楼大厅诡异地消失了。
崔铁军带着现场取证组赶到时,陈默正蹲在保洁员的工具间门口。
他举起紫外灯照向推车橡胶轮,几粒荧光蓝的结晶碎屑在氨水味道里明明灭灭。
“找痕检科要三十份近半年入职人员的鞋模。”他捻着碎屑在鼻尖轻嗅,“特别是三楼东侧办公室的。”
顶楼水箱后方的信号增强器突然亮起红灯,陈默手机弹出加密对话框。
他望着屏幕上自动生成的频谱分析图,某个异常频段正与缉毒队去年报废的通讯车GPS轨迹重叠。
当物证科小刘跑来汇报U盘被植入蠕虫病毒时,他反而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藏在审计日志里的触发式备份,此刻应该已经完成云端同步。
月光再次爬上物证科窗台时,二十三张灰色人像正在自动播放幻灯片。
陈默把玩着从消防通道捡到的鞋跟铁片,忽然用证物袋装起半瓶没喝完的武夷岩茶。
茶叶梗在瓶底摆成的角度,像极了资金流向图上那个被多次修改的箭头指向。
徐国柱在隔壁会议室来回踱步,战术靴在地面敲出焦躁的节奏。
他刚发现手机里拍摄的筹码分布图,与缉毒队上月查获的赌具编号存在三个重合数字。
当崔铁军抱着保温杯推门进来时,他迅速把屏幕切到贪吃蛇游戏界面,却没注意老刑警浑浊的瞳孔里映着完整的资金链截图。
潘江海站在三楼档案室防火门前,手套沾满灰尘。
他刚刚核验完所有能接触到结案报告的人员名单,此刻正盯着门禁系统发呆——电子日志显示最近三个月有十七次非工作时间段的访问记录,而触发警报的时间恰好与缉毒队外勤组行动轨迹重合。
荧光蓝的碎屑在紫外灯下炸开星芒,陈默的指尖沿着推车辙痕停在档案室防火门前。
电子锁的蓝光映在他瞳孔里,权限记录被人为抹去了三行空白——这种级别的数据擦除需要副局长以上虹膜认证。
新书求数据、求收藏、求鲜花、求月票、求打赏……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