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对话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拉葛莎十五岁刚刚被哈德森“雇佣”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双方并不是严格的雇主/雇员关系,哈德森只是承诺支付给她薪水,提供住所和餐食,却没有要求她做任何事。
只是拉葛莎住进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主动服侍哈德森的起居饮食。
这位在外人看来美丽且致命的恐怖魔女,有着超高的魔法天赋和管理才能,唯独有一项技能无法掌握,她是真的不会做饭。
而哈德森又是一个对食物十分挑剔的人,只能他自己下厨。
事实上,挑剔并不足以完全形容他对食物的态度,确切的说是一种奇妙的执念。
哈德森并不追求精致的菜式或者昂贵的食材,只要有他喜欢的风味和口感,即使是平民吃的粗陋面饼他也能津津有味的咽下。
他还十分讨厌浪费食物,当然并不是吃鸡腿要把骨头砸碎吞掉的节俭,只是不喜欢别人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抛弃尚可食用的食物。
在他看来,将好好的食材做得难吃,同样是一种浪费。
并且,只要有条件,每天的三顿饭都会按时进行,不允许他人打扰,仿佛是某种神圣的仪式。
即使以威廉·皮采港务长的身份,也要老实在外面等着。
来到会客室,哈德森注意到威廉和他那肿着半边脸的儿子都在屋内站立等待,威廉的脸上满是祈求和疲惫。倒是他的儿子似乎十分不耐烦,眼神闪烁不定,来回打量周围的装饰。腿部不停晃动,代表他正压抑着体内的躁动。
哈德森悠闲的坐到椅子上,来回调整姿势,仿佛没有看到面前的两人。屋内十分安静,能听见威廉略带沉闷的呼吸,以及他儿子时不时产生的轻微叹气声。
看见拉葛莎也推门进来,站定在门口,哈德森才开口发问:“威廉大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威廉习惯性的坐到客位的椅子上,又马上弹起,“我能坐下说么?”
哈德森没有回答,抬起手掌向上,弯曲手指,让对方看到他的手掌和指尖,示意对方坐下。
“谢谢。”威廉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扇了儿子后脑一下,“恐怕您也听说了,昨天这混球干的荒唐事。”
“我代表皮采家族,向您和您的女仆,拉葛莎小姐道歉。”说完又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背上。
哈德森听罢看了眼门口的拉葛莎,对方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谁能想到在外人面前冷冰冰的黑玫瑰,会有这样一面。
拉葛莎的意思很好猜,不能轻易放过这对父子。说实话,他原本没准备做什么,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把老约翰的事情解决掉也就罢了。但是听说哈珀·皮采这个小家伙居然准备上手,即使不考虑拉葛莎的态度,他自己也是很生气的。
哪怕艾尔莎述说说了父子二人一路走过来被人围观的丑态,他仍然无法消气。
威廉·皮采的伎俩太过明显,只要先下重手惩戒过,自己就不方便继续追究。但这种战术利用的是目标不好意思的心理,对于正在气头上的自己怎么可能起作用。
所以哈德森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威廉·皮采表演,没有任何回应。
威廉也明白仅靠道歉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于是狠狠踹了哈珀一脚,让他滚到公馆外面等着,然后摆出他预先准备好的条件。
“温德尔商行为梅茨城提供的服务至关重要,自然应该得到市政厅的扶持,他被扣押的货物已经放行,并且我专门跟伯爵那边申请,以后免去温德尔商行梅茨分部出入港口相关的税费。”
服务不服务的只是托词,如果老约翰不是医生的朋友,一个小小的商行分部随随便便就碾碎了,自然也不会有现在的纠葛。
特别申请是不可能的,伯爵不会允许这种事,他更不可能把自己被迫低头作为理由去向伯爵要求什么,在职权范围内把帐做平也就完事了。
哈德森自然也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他再次朝拉葛莎看去。
拉葛莎只是笑笑,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主人,我可是被人调戏了,必须让他们感到肉痛才行。’
哈德森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威廉·皮采,一股无形的压力酝酿在威廉心中,他知道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当然,老约翰经历的种种不便理应得到赔偿,除了一次性的现金退税之外,以后他经手的一切贸易都有百分之十的税收减免,我会亲自派人帮他梳理相关的手续。”
威廉咬咬牙,给出了一个勉强可以承担的价码。
所谓退税自然是从他个人的腰包里出,靠调整账目不可能瞒住别人。税收减免也要自己把钱补齐,港务长可没有权力要求市政厅专门给谁减税。
正说着,拉葛莎端来一杯饮料,放到哈德森面前,茶杯跟桌子碰撞的声音吓了威廉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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