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个别小姑娘看不过眼,就伸手来帮他拔。结果是鞋子很容易就摘下来了,梳子仍然箍缠在头发里,反而就连那小姑娘的衣袖也被梳子和头发纠缠住了,急扯不出。于是更多小姑娘上前帮忙,七手八脚之下,恒兴的头发转眼便已被她们搞得一团混乱,最后简直不成样子。那些小姑娘的手镯、手链、指环什么的还都留在他头上,由于扯不下来,恒兴端坐在花花绿绿的小姑娘中间,一脸困窘,头上琳琅满目。
我忍不住也捋袖上前帮忙,试图挨个解开被他头发纠缠的可怜小姑娘,百忙中我们还交谈了一下。主要是我好奇:“这都是谁家的小孩呀?个个漂亮可爱……”恒兴坐在那里任人弄他头发,神情憋闷的说:“还不都是主公和他兄弟子侄家的小孩,既有他女儿和养女的小孩,甚至里边也有年小一点的亲生女儿和养女本身。其中也包括家老亲信重臣和亲戚朋友们的小孩。跟先前那一拨不同,这一批人更多,还几乎全是吱吱喳喳的女孩子们来着,搅到我头都大了!更糟糕是被她们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而且还这个样子,回头再七嘴八舌一说,唉呀,这下糗大了……”
趁着恒兴被小姑娘们包围,并且又越发纠缠在一起,兀自跟她们拉扯不开。我穿上鞋袜,心想正好得以脱身,转头瞥他一眼,忍笑说:“不如把他头发剪掉算了。”恒兴仍不甘心地要抓我手腕,急切的说:“别……”我见他还要纠缠不休,就脱下一只鞋子,对那小男孩说:“你看那边有一只鸟!”先引那小孩转头望向别处,才挥鞋往他爸脸上啪的一打。恒兴吃痛缩手,我拿着鞋在他眼巴巴的注视中跑掉了。
本想从后边那道门溜出去,兜兜转转,却在园子里迷了路,找不着眼熟的地方。而且廊道走到尽头,我一看天这样黑,路上还有雨后的湿泥,一边穿鞋,一边寻思:“不如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会儿,等到天亮才好走。”
这儿离阿市那边应该好远,况且我不想再回去了。不论是有乐,或者阿市母女,他们对我很好。面对他们,我不知如何告别。道别的话语说不出口,还是觉得不辞而别最好。
我四下里转悠了一会儿,看到前方有座天守阁雄踞树丛间,赫然拔地而起,高耸在夜空之下。我好奇地走过来瞧,见没人出来拦住不给入,就溜进去看。还悄悄摸上了楼,觉得这里倒也清静,琢磨着不如找处地板角落躺一会儿,天亮就走。
楼檐下挂着灯笼,有个人在凭栏而望,头没回的说:“你上来干什么,怎么不去陪着有乐?”
我闻声一怔,伸头而觑,问道:“谁在这里呀?”那人在楼栏边拿着千里镜乱望,说道:“我常到这里夜观天象啊。刚才看他们在屋里喝多了,我就溜出来。”
我心想:“不料遇到信包在这里。”一时不知该当如何自处,讷讷的问了句:“你都没转头瞧一下,怎么知道是我上来了?”
信包背对着我说:“我拿千里镜观看各处,看见你从下边走过来。”我挨近栏杆边,问道:“你用这根筒子来看星星吗?”信包说道:“看星星用的不是这一支。那个更大更长一些。”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声:“可不可以让我也看一眼?”
信包将手上的那个筒子递给我拿来瞧,问道:“看到什么了?”
我惊异地告诉他:“看到恒兴模样怪怪地走过那片有很多灯笼的院子。哇,好清楚哦!就连恒兴头上那根梳子也能瞧见。他还没拔下来,又多了根小女孩儿爱用来束发的花绳缠箍着,看来棘手得很。咦?有乐和秀吉还有利家藏在那里突然跳出来,把恒兴吓一跳,随即有说有笑,说了些话,灌了些黄汤,又把恒兴这家伙拉着一起走去山坡那边了。他们鬼鬼祟祟要干什么呀?”
信包微笑道:“他们喝多了总会那样。无非就是到那个小山坡上大喊大叫。”
我依着信包指点的方向,在天守阁用千里镜望见他们果然爬上那片山坡。这时我才发现,先前我同阿市三个女儿似乎也曾在那边玩耍,原来他们家庭园居然这么大,里头竟有个好高的草坡,下方还淌着一条溪流。
从千里镜里瞧,感觉就在不远处,晨曦之下,只见有乐他们几个喝醉酒爬到高处大叫,引起一片鸡啼和犬吠。正如信包所言,那边充满了嚷嚷声。
恒兴大概又眼泪汪汪,居然爬上坡头高喊:“女神我爱你!”我听了身子一激灵,难免尴尬:“噫……”
秀吉跟在其后也爬上来,大叫:“宁波我爱你!”转头瞅利家,推其肩膀笑道:“到你了。”
利家站在旁边叫唤:“猴子我爱你!老婆我爱你!家乡我爱你……”秀吉大笑,抱住他。
有乐坐在那儿突然大叫:“利休我爱你!”那几个家伙指着他哈哈大笑,忍不住一起过来呵他痒。草坡上几个家伙搂抱一团。
我不禁呶起嘴,转开千里镜另看别处,只见森兰领着几个人匆匆跑来,在楼下左近的曲廊外碰到信雄、信照他们几个乱蹓跶,森兰着急的说:“主公不见了!先前跟他出来逛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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