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缒身翻转,提腿往上盘足,就势倒过来,得以缓解勒颈欲窒之苦。我呼出一口气,心想:“你瞧!还好我从小没打算斯斯文文当闺秀,各种树再难爬我都爬过了,阿宝她老公还教会我攀过绳缒索儿,没想到这些我都仍没忘掉。咦,想起来了,记得当时除了在庭阶上坐着饮酒醉醺醺的老爷爷,还有一个青衫老头悄立在承芳那边廊影下看着我爬树,可我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样……”
此刻恒兴似亦自感濒临危急关头,他在下边用尽全力深呼吸,然后猛朝那沱垂近嘴唇的长涕使劲吹。并且由丹田吐气,这一口气似乎凝聚了多年积淀的沉浑功力,难得他持续不断地坚持吹,终于吹得那条长涕朝他嘴前偏开。恒兴不禁欢呼道:“瞧,吹开了!”不料刚一停吹,那条长涕又跟荡秋千一样往他脸上荡转而回。
恒兴一见傻眼,好在反应不慢,连忙又来个深呼吸,急朝那沱晃垂曳近之涕再次猛吹长气。孙八郎感到了其气之劲猛,不禁赞了声:“好一股刚劲真气,什么家数来着?”恒兴暂停吹气,嘬着嘴说:“‘清洲四大天王’之首的‘破竹’权六老爷子从小教我吹瓶,这招变化自他老人家的‘割瓶’绝艺,让我以装满水的瓶子练气,直练到一吹就倒。厉害吧?”孙八郎一听又气哭,垂涕道:“权六夺我之妻,害我这么糗,你还好意思当我面前提他?枉我‘孙犬殿’平生高傲,如今竟遭这等屈辱!”随着这一哭,更多浓涕涌了出来,汇聚先前那一大沱,更朝恒兴之嘴滚涌而落。
恒兴见势不好,惊忙挣扎。怎奈孙六郎紧箍其膀,并没给他稍留变招余地,眼看那沱浓涕来势汹涌,恒兴怎敢怠慢,连忙又自丹田发力,鼓着嘴使劲吹气。
我倒挂半空中,轻悠悠翻转,得以解除了脖颈箍勒之苦,本要跳下地去,转念又想:“还是割掉这根藤绳罢,免得又留给孙八郎上吊。”我抽出随身揣藏的小刀,正割绳之际,忽听一个恹恹然的话声钻入耳朵:“上吊的小妞归我,那两个玩鼻涕的傻瓜留给你。”
我闻声一愣,倏然只见头上树叶分开,冷不丁坠下一团黑影,却悬身倒转,交搭腿足勾挂在树臂上,缒绳提我上来,耳听得头上有人桀桀低笑:“看来还是我捷足先登。嘿嘿,好久没碰到这么鲜美的货色了……长良川之鱼,瞅着都没这么诱人!”我觉身躯被扯将上去,吃惊仰觑,枝叶簌晃间钻出一张满是烂疮溃疽之脸,迫近眸前。
我吓了一跳,忙以刀割绳,忽觉后股被拍了一下,转眸低瞧,瞥见有个满头癞疥的家伙在树下蹦跳,拍了一次还不够,又跳起来要多拍一巴掌,树上那满脸烂疮之人连忙加快拽绳,急要扯我上去。这时我割断了藤绳,身躯下坠,那满脸烂疮之人探手一抓,拉住我手臂欲往上提,我惊忙绰刀戳他那只满布疮疽之手,便趁其缩手避刃之际,我发足往旁边树枝疾点了一下,借势弹身跳开。
树上之人懊恼道:“小妞儿滑溜得很,竟然捉不到!”嘴上说话,同时蹬树急走,窜身飞扑,追来抱我。我发足再点一下旁边的树枝,借势弹起,纵向另一边。那满脸烂疮之人拽扯那根连着布条儿的藤绳,觑定我在树枝桠之间蹦跳穿闪的身影,发绳投来,缠绕腰肢,拽摔下去,随着我一声惊呼,不觉已晃荡在半空中。
听到我惊叫,孙八郎垂着长涕仰头看,本来其涕末梢已将垂入恒兴口唇,这一抬脖仰望,其涕又稍离恒兴之嘴。
恒兴未暇松缓一口气,见我被那满脸烂疮之人拽上树之时,忙着用小刀切割藤绳上系连的布条儿,恒兴急呼不可,说道:“别割!那是我的丁字布,年年相扑会都穿,它很有纪念价值……”满脸急切之情地刚张开嘴叫唤,但见那沱长涕又往嘴里抖晃着垂淌欲落,恒兴只得用力再吹。
我割裂了布条儿,在恒兴满含憾惜的眼光中坠落。那满脸烂疮之人勾足倒挂枝头,探臂飞攫,将我又扯衫拽个正着。情急之下,我拿小刀去戳其手,却被那满脸烂疮之人抓住腕脉,手上一麻,小刀脱指坠落。
当下恒兴正呼休矣,在涕下叫苦道:“完了完了,我气不够用,越吹它越往我嘴里掉落更快……”小刀从我惊觑的眸前坠落,却扎在孙八郎后股。孙八郎不由痛吸一口气,呲着牙发出“咝”一声,猝然吃疼之际,竟将那股绵延至恒兴嘴边的长涕又“嗤溜!”一下倒吸了回去。
恒兴不禁眼为之直,松了口气之余,惊赞出口:“好家伙!这都能完全吸收回鼻子里去?谁说覆水难收?这个成语从今天起我要重新审视,刚才真是好险……”
我被抓腕之际,自然而然又使出了记忆中某个人教会我的巧妙解脱之法,晃手反转数下,非但一挣得脱,还顺势给了那家伙眼窝一拳,只听那家伙猝叫一声苦:“打出眼汁儿来了!”他吃痛松手,我就坠下,瞥见下边有个满头癞疥的家伙伸开手急着要来抱,我连忙发足飞蹬其臂,借势弹身坠离其手畔,不意摔在孙八郎背梁上,压得他刚吸进鼻子的那一大沱浓涕又喷涌而出。
由于我摔得势急,非仅砸出孙八郎刚回收之涕,恒兴在底下也不免被压到吐饭,随即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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