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妒红颜,”眼神疯狂之人闻言越发叹惋道,“由于他那张脸长得好看,每次战斗竟都伤在脸上。这不是上天嫉妒他,还能是什么?虽然我也生得好看,却从来没伤过脸。攻打石山本愿寺那次,打得那么激烈,炮火在我英俊的脸旁飞来飞去,就没擦破一点皮。不过后来我还是受伤了,却伤在脚上。”
说着,掏出个小镜子,往脸上照了一下,见到鼻青眼瘀的样子,不由啧一声,难抑懊恼地朝我投来一眼。
所谓受伤那一次,无非又是一场相当混乱的战役。孙一等杂贺众在三津寺将信长的部队击破,包围了信长军防守的四天王寺。双方在四天王寺附近展开了激战,当时的杂贺众激烈地攻击信长,弹火蹦跳来往,甚至使信长的脚负伤。随后,清洲军声称获得了杂贺孙市的首级,由而士气大振。因为当时杂贺方的兵力被称为“马鎗百驹、铁炮千挺”,而他们的铁炮大将孙市素享传教士记述中所称“纪伊最强的指挥官”的极高评价。杂贺孙市的首级被送到京都示众之后,据说孙市又在本愿寺阵营出现了,率部向播州进发,孙一则留守稳定大局。
可以想见信长有多懊恼。从石山战事之始,孙市的杂贺众就给信长征服本愿寺这场漫长的苦战之旅增加了极大的麻烦。我上石山找爷爷的那年九月十二日,本愿寺的门徒向信长的本阵发动了攻击,拉开了旷日持久的“石山合战”序幕。
随后,支持本愿寺的势力向信长发动了全面而猛烈的攻击。“伊贺守”孙市率火力犀利的杂贺众击退了信长的部队,紧接着,杂贺众出击,在滓上江再次击退了信长军。在这一战中,信长麾下的“越中守”定常被杀。孙市与本愿寺僧兵一起以三千挺铁炮向信长猛烈攻击,两军发生了铁炮对射战,清洲方面留有“敌我双方的铁炮射击声日夜不停地响彻天地”的记载。这一战信长可谓充满了艰难。
那年,信长已经四面皆敌。本来已经被赶出京都的三好一伙与一向一揆联手,在摄津登陆,开始向信长进攻。信长为了压制他们,立刻出兵天王寺,九月移兵天满森,开始总攻击。此时率领着三好方火鎗队的,就是曾在信长军里当雇佣兵的杂贺孙市。
九月十二日,两军使用数千把火鎗开始了激烈的鎗战。信长方的主力鎗队是根来众、杂贺众、汤河众,也就是说当时杂贺众是分成两派的。加入信长方的杂贺众,应该是与根来众比较接近的杂贺三缄众。史册记载了那时的战况:“火鎗三千,每天互相攻击的时候,敌我双方的火鎗声音日夜响彻天地。”
当年孙市并不是从属于本愿寺和信长作战,而是作为被三好家雇佣的一个军团的首领在迎击信长。
显如上人意识到:“一旦孙市他们阵地陷落,我们寺院也就危险了。”
九月十二日晚,本愿寺显如终于下定了决心,号召门徒奋起,突如其来的从侧面向信长军发起攻击,这使信长大为震惊。
大概就是在这场战斗里,孙市和本愿寺会合。本来这场战斗双方实力相差太大,继续打下去的话,孙市他们阵地是一定会被攻陷的,但是这场战斗的结局却是信长方的成政负伤、定常战死,清洲军退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信长妹夫长政背叛,联合义景和六角氏等各方势力呼应本愿寺的行动,出兵攻破信长麾下森可成守备的近江重镇,杀死森可成,并向京都进军。信长为了对付他们,不得已而退兵。信长和本愿寺之间历时十多年之久的石山合战,就从这里开始了。
“你看我的脚趾,”眼神疯狂之人提足展示给我看,褪袜说道,“当时被跳弹蹦过来伤到了,很痛。不过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我旁边一个家伙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率领手下正朝敌人猛烈射击,被一颗流弹打在石阶上蹦回来射入眼窝。当时我们没留意,过后才发现他蜷身伏倒在血泊之中。手还撑着鎗,就这样没声没息地死去。唉,我又少了一个‘发小’……”
“所以,要珍惜越来越少的‘发小’!”没等我看清楚伤疤在哪儿,他就收回了足,伸手按在有乐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肩膀,感慨道,“岁月如梭,能让你留住好回忆的面容不多了。”
权六亦有同感,望向目光疯狂之人身后几个花花绿绿的小侍,摇了摇精致折扇,唏嘘道:“主公所言甚然。森长可和森兰他们几兄弟的妈妈林阿盈,就是总能勾起我好回忆的面容。林通安这个女儿真是很漂亮,可惜先许配给森可行的长子森可成,可成战死后她又急着落发为尼,号称妙向尼。听说他们祖先义隆那一代改过几次家谱,自称姓‘源’。其实‘森’家和‘林’家祖辈本是同宗……”
他所说的森可成是位猛将,幼名“满”。尾张莲台人森可行的长子,出生于美浓那边的莲台寺,最初侍奉信长岳父家,但随后不久便出现在信长家臣集团名单上。我出生的前一年,森可成参加清洲城之战。后来在桶狭间之战,信长采纳了森可成的进言,率领骑兵从山坡发动突击杀入敌人本阵,最终大获全胜,击杀“东海巨人”义元。森可成受封金山城,深受信长信任,直至信长妹妹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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