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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摆驾相国寺,风中的玉铃儿 (1/3)

临近桌子,湘程迈开莲步为若雅移开紫檀木圆凳,并揭开珐琅釉瓷盅,一股小米粥特有的清香袭面而来。

配上王庭御厨秘制的小菜,一晚色香味俱全的香米粥便诱人的摆在了若雅面前。

“公主。”湘程两手端捏起青花瓷人物花鸟远山筷架上的镶银边乌木筷,恭敬地端托在若雅右前方。

“刚煲好的粥,您仔细烫嘴。”她温声提醒着主人。

“嗯。”若雅结果筷子,优雅地用着早膳,小米粥香甜可口,清而不淡,糯而不烂。

佐菜咸淡得宜,香脆爽口,生津开胃。若雅也难得吃下了半碗。

纤细的指捏着雕花银匙从透白如雪珠子的小米粥上掠过,若雅舀起一勺粥正要送入口中,后方却蓦地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脆响。

“什么声音?”若雅停下动作,微皱着眉问道。

闻声,湘程探过身子看向帘后,轻声回报。

“公主,没什么,大概又是小宫女手脚不利索摔了个杯啊碟的。等得了空闲,奴婢会好好教导的。”

说着,俏脸微板,厉声训斥那名摔了东西的小宫人。

“下次再犯,仔细你的皮!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干净。”

“是……是……”

小宫女原本跌了东西就已吓得半死,这下被湘程这样一顿训斥已经失了三魂六魄了。

这会声音早就颤抖得支离破碎了,唯唯诺诺地应着声,拿了袖中的锦帕把地上的残渣碎片裹了便逃出去。

“撤了吧。”

若雅将浮雕银碗放下,接过湘程递来的茶杯,揭开杯盖吹撩开水面的翠绿茶叶,含了口水,薄美的樱唇抿了抿。

“公主。”湘程递过一只红底金描的吐杯,让若雅将漱口的茶水吐在里面。

将吐杯放好,便送过一方绢帕,又端来早先宫女放在一旁的水盆,伺候若雅净手。

待若雅擦净了手,湘程便走出门外,唤屋外的宫人进来收拾,而护送若雅出宫门的凤辇早就等候多时了。

“公主,凤辇已经备好了,公主是要现在摆驾吗?”

湘程微低着头,水眸注视着若雅的每一个表情,随时准备执行命令。

湘程本是匈奴人,五岁时匈奴与汉军在楼兰境地交战,她父亲作为副将在战争中浴血奋战,最终为国捐躯。

母亲带着她逃离却死于流矢。

当一切平定,年幼的湘程从母亲掩护她的竹篓里爬出来,看到身中数箭早已断了气息的母亲。

小小的湘程一下子扑倒在母亲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四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蜿蜒成河的血流染红了湘程长长的裙裾,如燃烧的火焰,几要吞噬她幼弱的小身子。

“父皇,那儿有个孩子。”

娇软地嘤咛从远处传来,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在这尸横遍野的空旷大街上显得格外惹人注目。

湘程闻声看去,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一身白衣,华贵绝美,看装束应该是个楼兰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她为什么会来这儿。

湘程也没多想,现在她只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痛中,她不知道往后她该何去何从。

正当她还沉浸在悲痛中,那群人却走到了她面前。

“请问你想要帮助吗?”

白衣女孩柔声问道,声音轻软温和,如永夜后的第一缕阳光,霎时间,她因为防备与惊讶而强压住的哭泣再也忍不住了。

“我……阿爸死了……阿娘……呜呜……阿娘也死了……”她断断续续地边啜泣边回答,好不容易说完话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一下趴到母亲身上泣不成声。

沾满血迹的小脸贴在母亲那还残留着余温的胸膛上,似乎这样便能安慰自己母亲还未走远,她并不是无家可归。

此后,她便有了个新家——楼兰王庭长公主府。

那天,她看着母亲下葬,在坟前叩了最后一个头后,她白衣女孩——也就是后来她终其一生要保护的长公主若雅带回了公主府。

那日,和她一齐被带回的孩子有很多,楼兰王派人教他们识字、习武,而她被赋予的使命便是保护公主,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自公主将她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时候,她便将自己的生命和这个同龄的小公主紧紧拴着在了一起。

华贵的凤辇稳稳地行走在王庭大道上,刺龙绣凤的锦缎帘子垂挂在四周掩住里面人儿的天姿国色,顶端的旒苏随着凤辇的摇晃而款摆不止,极是华美。

假山莲池,亭台轩榭,所到之处皆是繁花似锦,鸟语莺歌,丝丝沁香弥漫在空气中,四处散开。

大约过了三刻钟,终于过了畹香殿,在长信宫门口停了下来。

“公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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