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里的金铃铛沉到了杯底，谢凛的钢笔尖在实木桌面上戳出了第四个小坑。
沈时妤数着褐色的咖啡液，顺着杯沿往外爬，第三滴落到了谢凛的袖口。
这时，她听见脑内响起了三声蜂鸣。
【目标人物心跳加速频率超过阈值，心动值突破临界点】机械音混着电流声，【当前数值22.7%，记忆干扰进度9%】
沈时妤把脚踝上的领带又绕紧了半圈。真丝布料勒进皮肤的感觉，让她想起上个月在消防通道安装窃听器时，谢凛的皮鞋碾过她脚背的力度。
这次系统提示音比上次多持续了两秒，她借着弯腰捡葡萄皮的动作，把嘴角的笑藏进了阴影里。
“瑞士银行的保险箱密码是阿玥的忌日。”谢凛突然开口。
他说话时，用钢笔尖挑开沈时妤耳边的碎发，金属凉意擦过她耳垂刚结痂的伤口，“你从哪截获的语音？”
沈时妤数着桌面上未干的咖啡渍，七滴半。这数字和谢凛上个月在苏黎世停留的天数一致。
她伸出舌尖，舔掉指尖的葡萄汁，故意让糖分在虎口处积成黏腻的一小片，“您那晚在书房抽了三根雪茄，烟灰缸摆在阿玥小姐的相框左边。”
钢笔尖悬在她锁骨上方两厘米处。谢凛的呼吸频率比平时快了半拍，沈时妤盯着他喉结滚动的幅度，在第三次上下滑动时，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医用纱布的粗糙感蹭过他戴着手套的左手，这个触感让谢凛的后颈肌肉绷紧成三道棱。
“阿玥小姐被烫伤那次...”沈时妤感觉到掌心的脉搏突然加快，“您用冰牛奶浇灭烟头的手法，和现在握笔的姿势很像。”
她故意把“冰牛奶”三个字说得含糊，听起来像是在说“别碰我”。
谢凛的瞳孔猛地收缩，变成两个黑点。沈时妤听见他后槽牙摩擦的声音，那频率和监控里他捏碎堂弟腕骨时的音频波形一样。
系统数值跳到23.1%，又迅速回落。她在心里记下，这次波动持续了4.7秒。
“你漏算了通风口的积灰量。”谢凛突然用钢笔尾端戳她手心，力度刚好留下圆印，又没见血。
“上个月找人清理过管道。”
沈时妤反手握住钢笔，笔帽顶端的家族徽章硌进她掌纹。
这是谢凛继承权斗争时留下的标记，原著第四十二章提到过，徽章边缘的锐角能划破牛皮纸。
她顺着谢凛的力道往后仰，后脑勺离玻璃窗还剩三指宽时停住，“清理工收了苏婉柔三十五万封口费。”
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谢凛的睫毛在玻璃反光里抖了两下，这个动作比他平时允许的安全阈值多了0.5秒。
沈时妤趁机把腿架到办公桌上，脚踝的金铃铛擦过财务报表，把某个赤字栏的数字刮花成紫色。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检测到记忆修复行为启动】。
沈时妤在倒计时五秒内抓起谢凛的左手，按在自己颈动脉上。
皮质手套的纹路压着昨晚的掐痕，她数着谢凛的脉搏，从每分钟72跳飙升到89跳。
“您其实查过我的医疗记录吧？”沈时妤用指甲抠开他手套边缘，“抗过敏药的剂量，体温调节功能缺陷，还有……”她突然咳嗽，咳到第五声时，眼角泛红，“阿玥小姐临终前也是这样，咳不出血。”
谢凛的右手突然掐住她的两颊。力道刚好让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沈时妤看见他太阳穴的青筋凸起，和上个月处置叛徒时一模一样。
系统数值开始波动，从22.3%一路涨到25.6%。
“说下去。”谢凛的拇指按在她的臼齿上，“那个素描本的下落。”
沈时妤伸出舌尖舔他的虎口。有盐味，还有皮革味。
这是谢凛晨跑后没洗手留下的痕迹。她数到第七下舔舐动作时，钳制下巴的力道松了半寸。
“您把它埋在老宅的樱桃树下，和断成两截的钢笔一起。”
钢笔尖突然扎进桌面，深达五毫米。谢凛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沈时妤看见他锁骨下的缝合疤变成了紫红色。
这是情绪波动的征兆，原著提到过，这种颜色变化代表血压上升了20mmHg。
“当年偷钢笔的小子……”谢凛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舌头现在还泡在福尔马林里。”
沈时妤把腿收回来时，故意蹭掉了他的腕表。
表盘摔在地毯上，发出闷响，秒针卡在数字三和四之间。
她俯身去捡时，浴袍领口垂了下来。她捡起腕表扣回谢凛手腕，“您把他第七节脊椎骨碾碎的声音……和阿玥小姐摔碎糖罐那天一样响。”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谢凛揪住了她后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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