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头,语气恭谨。
“空集……”嬷嬷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心中翻涌着疑惑和不安。
她为婴儿接生,为死者送葬。
她目睹着河谷村300多人的诞生和死亡,却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也许是从上游来的。
于是嬷嬷问道:“空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空集并没有直接回答嬷嬷的问题,而是乍然双膝跪地,独臂撑着地面,郑重地向嬷嬷磕了三个响头。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嬷嬷吓了一跳。
她连忙后退一步,避开了空集的叩拜。
“你这是做什么?”
“嬷嬷,空集想拜您为师!”
“是谁让你来的?”
“安雅。”
安雅不是别人,正是凯恩的妻子。
听到这个名字,嬷嬷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是你什么人?”
空集却不说话了。半晌,他才弱弱地回答道:“是我母亲。”
嬷嬷闻言,脸上泛起怒意。
“胡说八道!安雅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她今年刚满15!你再看看你有多大?怕不是她从娘胎里就怀了你?”
嬷嬷再没心情留在门外,摔门回了礼堂。
只留下三个字。
“给我滚!”
锁上门,嬷嬷才压低声音,招呼躲在门缝后面偷看的孩子,催促她们回到自己的桌前练习。
本以为事情会就这样了结。
可临近中午,法术课结束了。嬷嬷准备带着孩子们去吃午饭,竟发现空集还跪在门外。
嬷嬷只能打发孩子们从后门离开,自己则单独跟空集对话。
她话音冷厉:“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安雅让我把这个还给您。”
说着,空集从兜里取出一条痕迹结晶做成的吊坠。
这枚痕迹结晶呈淡金色,足有拳头大小,却几乎没什么重量。
嬷嬷取过吊坠仔细端详着,眉头紧锁。
“可有让你带什么话?”
空集这才抬起头,直视着嬷嬷的双眼,眼神坚定不移。
“有,但是必须等您收我为徒才能告诉你……安雅是这么吩咐我的。”
说完,空集顿了顿,转而改了口。
“您先看看我资质如何,到时候不管是去是留,我都会把话带到。”
嬷嬷摇头。
“我自诩算是教出过很多学生,但我向来只教10岁以下的孩子。年纪大的,即使是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教。”
此话不假,学习法术需要从小培养想象力,而成年人思维固化,早就不适合学了。
至于眼前这位来路不明的少年,差不多16岁左右,在峡谷里已经是个成年的男人,足以娶妻生子。
空集只是淡淡地道:“我想试试。”
眼见空集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嬷嬷拿他也没有办法,于是走上前去把他搀扶了起来。
空集踉踉跄跄地跟到屋内,好一会儿,腿麻才有所缓解。
嬷嬷沉思片刻,把一个小玩意塞给了空集。
——正是早上示范“绿色暖冰术”时变出来的那朵绿色霜花。
“今天我正在教孩子们‘绿色暖冰术’,这东西就是用暖冰术变出来的。你自己试试看吧。”
空集却置若罔闻,盯着手心里的霜花,好像入了迷。
“喂!”
嬷嬷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她现在只想让空集快点死心,好看看这家伙说要带话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没想到空集托着那枚霜花,愣愣地来上了一句:“这是玻璃做的吗?”
嬷嬷鬼使神差地答道:“……是。”
随后她才心头一震,却依然不曾流露在表情上。
她已经多少年不曾听到过“玻璃”这个词了。
这种法术之所以会被人们称作“绿色暖冰术”,其实是因为他们并不认识玻璃,反而觉的这种淡绿色的玻璃很像是雪山上常见的那种绿色冰块。
区别在于,玻璃更硬,不会融化,且刚变出来的时候常常是温热的。
哪怕是能熟练释放“暖冰术”的法师们,向来也只知其要领,却不知其原理,也就更没听说过“玻璃”这个词汇。
归根结底,是嬷嬷自己教的时候就只当经验技术,而非理论知识来教。
嬷嬷轻咳一声,心中的想法有了些许转变。
“这确实是玻璃……不过,你跟别人提起的时候,只能称之为‘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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