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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妖王认亲作庆生 魔君心死难求死 (3/6)

凉凉行到一处所在,乃是一座高山。黄巢寻思:“这里离孟林镇不远。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它日叫他两个发现我的尸身,好让他们懊悔。”遂跳下赤火驹,飞身撞向顽石。时有护持的五方揭谛见状,叫声:“不好,黄爷爷要死耶,这可是我们身上干系。”五个一阵风似的扑至山前用肉身挡住了他,撞得五个龇牙咧嘴,好不疼痛。黄巢以为必死,头撞在石山,却是一团软乎乎的,连叫:“怪哉怪哉。”退了几步,又往前奋力一撞,五个揭谛却是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黄巢挣扎不得,骂道:“甚麽鬼如此胡闹?让我死哑。”五方揭谛道:“我们不是鬼,是奉旨护你周全的五方揭谛。纵然你有一万个要死的理由,我们也不能让你死。我们罪过不轻哩!”黄巢痛不欲生,坚决要死。五个就是不放,挣扎的黄巢没了力气才住。

黄巢悻悻的骑上赤火驹,望东又行至天亮,见一棵苍松耸立,碗口粗几个杈桠,寻思:“便吊死在这,供人凭吊,诉我生平失败,以警后人罢!”言罢来到树下,卸下拴赤火驹的缰绳,站立在赤火驹背上,搭在杈桠上,扣了一个死结,掉泪道:“驹儿驹儿,我死之后,你从哪来还会哪去罢。”一脚蹬开赤火驹,在那树上挣扎,其实难受:喘不上气勒脖疼,满脸肿胀头欲裂。手脚僵直难借力,神清要把亲眷撇。却说那苍松是个有灵的,晓得黄巢来历,又知他阳寿未尽,不敢让死于此,猛力把身摇晃,听得一声咔嚓,杈桠折断,把那黄巢重重摔了下去。黄巢:“啊呦,好大一股怪风。”疼的爬起来,腰也快摔得折了。那苍松也是疼的,骂道:“好你个不成才的,哪里去死不好?只为你断了我一臂哑。”黄巢吓一跳:“啊呀,这树成精了!”丢了魂似的跨了赤火驹就跑。

跑了一程,早见一条大河挡住去路,寻思:“撞头上吊都不能够,还是跳水来得容易,一头栽进去,什么也不知道也。”走至河畔,望着一笼寒水,不禁打颤:“天这么冷,跳下去不被溺死也是冻死,死后没个捞尸的,到底枉活一世。罢罢罢,死了死了,顾他有无声名。”将身一纵,扑通溅起一趟水花。黄巢以为好死,却也是一番痛苦:鼻口进水颇疼痛,手脚无由拼力划。胸闷欲裂呼吸阻,煎熬把眼看烟霞。那河中早有虾鱼鏖鳖报知河伯。河伯只当一般落难,不想活的,说道:“我这河里时常有没路走的跳下来,管他怎的?死透了,正好孩儿们果腹。”鱼虾们道:“这个不像穷困潦倒,腰间还配着一口宝剑哩。”旁有东海龙王敖广做客,急忙说:“人命关天,是个庶人也倒罢了,要是个有道根的可不是你我的罪过?”相跟着河伯来到黄巢溺水处,敖广道:“啊呀,这不是奉旨转世灭唐的地藏王菩萨麽,快些送他出去,莫教死在这儿。”河伯方才急了,急命众水族兴风作浪,把黄巢一个浪花扑打上岸。黄巢满口吐出水来,徐徐醒转,气忿道:“树能成精,这水也欺负人。我就要死,看你怎的?”爬起来一个猛子又窜了下来。河伯跟敖广急了,叫龟鏖鱼虾,螃蟹锦鲤翻波跃浪,把他托着推到岸上。河伯立于水中道:“黄王听我说,我这水中不敢收留,欲要寻死另觅别处罢!”黄巢湿漉漉的,拱一拱手道:“叨扰了。”只得骑着赤火驹再寻死路。正是:打仗遇上护唐将,妻子移情乱纲常。穷途末路死难求,壮士宛如丧家犬。

走到天将晚,残阳夕照。黄巢见那里一群行色匆匆,扛着铁锹锄头,衣不蔽体的行人。黄巢赶上,唤道:“列位哪里去来?”几个答道:“去送了本里一个屈死的,方才埋了,问这怎的。”黄巢道:“敢求列为帮个忙,事后我身上财物与这宝剑也是列位父老的。”多驻足看他其丑无比,却是穿戴齐整,一匹怪驹倒也稀罕值钱,遂问:“帮什么忙?”黄巢道:“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我埋了,足感盛情了。”众皆诧异:“好眈眈的你要寻死,我们不耐烦听你胡扯。”多说:“快要下雪了,赶早家去。莫管这个疯子。”再不管他。黄巢急了,纵身拦住去路,说道:“我说真的。我妻子跟人跑了,走投无路了才寻死路。”赤火驹身上将出钱物,说道:“帮了这忙,都是你们的。”果然利动人心,见他这么多钱物,便是不想死,也会让人干出丧天理的事来,何况是个肯死的。众人霎时目露凶光,厉声道:“想怎样死?”黄巢道:“来路我见有个依山傍水,地势平坦的所在,那里正好有个深坑,我跳下去,你们随便拥土移石,把我掩埋就好。”一个说:“好处好处!走啊!”众人还怕他毁约,问他:“真是肯死?”答道:“是。”又说:“做了冤魂,别来缠我们哥几个。我们也是没活路的人,才干这缺德的事。”回道:“不缠不缠。”日头西沉,大地一片昏黑,来到那个所在。黄巢果纵身跳了下去,也有丈余深。众人道:“你这个汉子站在里边,个子恁麽高,叫我哥几个如何动手。蹲下去,我们好干的利索些,你也免得许多苦恼。”黄巢真个蹲下身,两手抱头,由他掩埋。却有这等事那些莽汉一味填土抛石,似有一股无形的物事,挡住土石,些许到不了黄巢身上。唬的众汉子连声叫:“有鬼有鬼!这钱赚不了,赚不了!”失魂落魄的撒腿就跑。黄巢起身,怒道:“甚人在此捣鬼?”忽听一个声音道:“我是本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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