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欢悦道:“好也好也。”程有道:“我们拿了他的官凭,去坐堂戏耍子也。”雅椒道:“官凭怕被火烧了坏了。”树伟道:“官凭也不是纸糊泥做的,去看看来。”五个一道烟似的来到那火场。王镣安排好了丧事,却才想起官凭,领着数十个小厮扒灰拨碳翻找。须臾找着了,教那火烧的一团黑漆漆,吹了灰,抹了尘,水里浆洗几番,方才像个模样。王镣把着官凭,爱不释手喜道:“还好还好。”却将丧亲之痛忘之脑后了。五鬼嘻嘻一笑,扑上去,推一把,把个王镣推倒,一把夺过,叫道:“官凭易主了也。”跑的无踪。王镣挣扎起来,失声道:“黑灯瞎火,是谁推我一把,夺了我的官凭。”手下叫苦道:“方才不是爷爷手里么?”王镣道:“胡说,定是你几个见我晦气,谋夺我的官凭。”逐一拷打手下,挨个盘查搜身。却如银瓶坠丼,泥牛入海全没些影响。一发恼恨苦毒,重责下人,闹到更深,把那几个下人打死方休。
待到次日一早,天光时候,抬出去几俱尸身。门外士民,争相来看,火场棺椁,惊骇道:“昨日还好眈眈一个家,今日到成这副模样。灾星降临,晦气缠身,王家合该败了。”把做一个新闻,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王镣那些个二房三房妾室,眼见得家里没有落脚的地方,料想王镣恶贯满盈,鬼神嫉恨,跟着王家也要遭殃,一个个悄悄卷了三两家当,乔装而去。正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一日之间,逃个干净。只落得王镣一个,踽踽凉凉守着偌大一个荒败坟场,痛哭流涕道:“想我为官二十余载,到如今沦落如此,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呀。我的亲娘哩,爱妻哩,宝贝儿子哩。官凭哩。”大恸失声。规辛感慨道:“常言道运至铁成金,运去金成铁。”忽地,士民呼喊:“快来看,新任的爷爷坐堂理事断案哩。”原来王镣府邸与那府衙只一街之隔,王镣见那士民都纷纷去看,叫道:“盗取官凭的贼,害我阖家的鬼,气煞我也。”规辛,峙龙两个尚需王镣依仗官凭据贼,径去讨印。王镣等三个拨开众人,闯入公堂,正见五个鬼在上面,大模大样把着官凭决断诉讼。规辛斥道:“有我在此,岂容你们捣乱。快快放下官凭,饶你性命。”云萍道:“除是把我家娘娘还我,不然定搅得汝州鸡犬不宁。”规辛怒道:“五鬼休要放肆。”煌灭剑祭起,五鬼禁架不住,一溜烟跑走。规辛驾风急赶,五鬼惶恐,叫声:“给你!”将那官凭随手丢进茅坑,脱身而去。王镣喘吁吁赶来,追问官凭下落。规辛道:“茅坑里不是。”王镣便命人打捞上来,也顾不得污秽,怀里捧了,笑道:“我的官凭还在,不怕钱财不来。”依仗官威,役使官军,克日发丧,另建新居讫。城中士女,编做一诗取笑王镣:野火烧家水似油,老娘猝死继糟糠。孩儿失足倾性命,夜失官凭真稀罕。五鬼坐堂理诉讼,听讼明决识忠奸。昏官王镣讨官印,粪坑拾回喜洋洋。那王镣被五鬼害的惨,焦头烂额,空房冷灶,无心理事。规辛,峙龙权且掌印,坐镇府衙,助他打理州府事务,俨然一方主事。不在话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