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后来杨寄柔对王信说,当时放下电话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自以为是,本来那几天故意冷落王信,就是想让自己把之前那些小涟漪都抚平,她相信,像是自己这样的女孩,王信的生活里一定有很多个,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是排在第一位的选手,但她非常坚定地想要退赛。
王信还是很感谢李峰这个助攻,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再当面感谢的机会了,因为那次李峰不怀好意的饭局,被他搅得荒唐可笑,让李峰着实有些下不来台。
“不知道这么问合不合适,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打算拒绝李峰的一切要求吗?”王信把车子停在饭店的门口,却没有着急下车,而是转过头煞有其事地问杨寄柔;
杨寄柔点了点头,王信接着又问:“那在你这,我也算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吧?”
杨寄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把气氛搞得这么凝重,好像两个人要在末日前赴死一般;但她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营造戏剧效果,绝无任何私心,也不代表编剧演员个人的日常素质与人生涵养。”王信像是个小心谨慎的公证员宣读着“无意声明”,这一幕怪诞不经,看得杨寄柔一头雾水,她皱了皱眉,兀自地拉开车门下了车,也不等王信跟上来,便自顾自地朝大门走去,刻意地想要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杨寄柔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快要听不清,她忍不住想着:拉开距离还是对的,即使没有他刚才莫名其妙的“公告”,她也要在这段关系里做一个清醒派;无需开始,也就无从结束,等过了许久再见面,还能像初相识——这是她为两个人做好的故事侧写,就算东三环的灯曾经照亮了心,就算怀柔的风不小心吹动了神,这些片段也只能沦为悲情小说里引子,难忘但不至于永志……
这些想法在王信拉起她的手那一刻,忽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粉色的玻璃纸,因为暧昧,所以模糊不清。杨寄柔回头看着王信的眼睛,他把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手有些凉,骨节很清晰硬朗;王信没有说话,轻轻拉了一下她,杨寄柔脚底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没扑倒他的怀里;两个人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王信的下巴马上就要抵上她的额头,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多做停留,只能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
“走吧。”王信没有再多做解释,拉着她一起进了门。
那天李峰把饭局安排在了工体里的许仙楼,窗外下着蒙蒙细雨,微风吹着稀疏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李峰心里想着,这一切的气氛都刚刚好,这里浓郁的文学气息,刚好能遮掩一下自己的狡黠,可当他看到王信与杨寄柔手拉手走进包间,脑子轰地一下,他才明白自己像个小猴子一样,被王信关在这小竹林里耍。
王信见李峰沉默不语,便率先开了口,他拿起桌子上那瓶玛格,一边端详着年份一边揶揄李峰:“李总今天大手笔,这么贵的酒都带来了,这可真是为了笼络人才不遗余力啊。”他抬手让服务员开酒,然后转头对李峰继续输出:“李总,今天我一定陪你喝好,听我家柔柔说您想签她?哎,那我先表个态吧,我同意,以后我们一家子都为你鞠躬尽瘁,我俩天天上班下班的也方便,简直公款恋爱啊。”
李峰听着王信的话,气不打一出来,他明知道签约只是个幌子,公司连艺人经纪的业务许可都没有,还在这阴阳怪气的挤兑他,可最让他头疼的是看到服务员行云流水地开酒醒酒倒酒,整个过程娴熟没有犹豫,他连一个阻拦的字都来不及说。
李峰端起眼前的红酒杯,他越喝越生气,倒不是浪费了这瓶小一万块钱的红酒,而是这红酒怎么能让王信这小兔崽子喝了,保不齐王信回家还要把今晚的事绘声绘色地讲给他爸听,吃完了饭,他把王信叫到一旁抽烟,“你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李峰问;王信也不答话,心里想着反正不过是份工作,丢了也不打紧;李峰接着又说:“让你爸再给你找份工作吧,我李峰这小庙可是伺候不了你了。”说完便扬长而去了。
杨寄柔看着刚刚失业且有点微醺的王信,说:“喝酒别开车了,我们打车吧。”
刚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我们”两个字在此时此刻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他们不过是限时情侣,而现在,时效已过。
“我还是帮你叫代驾吧。”杨寄柔补充了一句,然后朝王信伸出手,等着他上交钥匙;
王信没有应声,也没有递上钥匙,他只是微微地朝着杨寄柔上前了一步;
“我们……”他握住了杨寄柔的手,问:“做真情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