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落一时被吼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一个面首怎么有资格跟公主大呼小叫的!
她脸色一沉:“琴墨之,你逾矩了!本宫高兴,就给你荣宠,不高兴……后果恐怕你也承受不起,念你平日操持府中大小事务有功,就只罚你三个月月钱,禁足半个月罢。”
跪在地上的琴墨之,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迅速黯淡下来,变得惨白。
“谢殿下罚。”
他叩首,原本如翠竹般挺拔的身板晃了晃,看起来深受什么打击似的。
沈玉落以为是自己罚得重了些,才导致对方这般反应,心下还有些内疚。殊不知,琴墨之方才已经断定了她并非是真的姜尹月。
胆敢这般忤逆质问长公主的,轻则一顿鞭子,重则打个半死扔出府去,哪怕他是府上的老人了,也不会这么轻处置了。
世人都以为长公主甚为宠爱他,却不知她只是把他当个顺眼的摆件,听话懂事用起来趁手罢了,谁会爱上家里的一个摆件呢?不合心意了摔了扔了便是,姜尹月从来不是心软之人。
他甚至能感受到,这个人在刻意模仿原本的长公主,甚至连语气神态都十分相似,但她绝不是公主。
因为她只模仿了姜尹月的形,却不知其神所在,失了那股不可一世的嚣张跋扈劲儿。
得了这个结果,琴墨之也不敢贸然行事,他就算此时将这个猜测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说不定还被当成失心疯。
他装作无事发生,离开了这个院子。
这一夜的积雪很深。
沈玉落一直守在梧桐苑,里面的玄澈在太医的帮助下进行第一次祛毒。
一盆盆被血染红的水倒在洁白的雪地里,顷刻间就化成了冰。
直到盆里的血水变成了正常的血色,天也快亮了。
只要他挺过了今晚,便有法子在两年内清干净他体内剩下的毒。
里面一直没有喊叫的动静,只有太医们讨论的声音。
“成了!”
听到方太医惊喜地拍手叫好,沈玉落才赶紧走进屋内。
“殿下金安,您这是……在外面守了一夜?”
方太医注意到沈玉落的衣服并没有更换,才知道她没去隔壁厢房休息。
难怪那些男人心甘情愿地给她当面首,人家公主真是知道疼人,不像他家里那只母老虎,这几天都没回去该是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沈玉落轻轻点了点头,神色放松下来。
年幼时的玩伴再相遇已经物是人非,她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断送了性命。
死过一次的人,格外地惜命。
“有劳各位太医了,本宫已经吩咐厨房做了早点,各位填了肚子再回去吧。”
太医们纷纷答谢,只有方太医急匆匆地赶回家,沈玉落也没有强留。
屋里空了下来,红苕在隔壁靠着桌子睡着了,一时间静谧无比。
沈玉落走到床前,躺着的男人更换了里衣,乌黑的长发在枕侧铺开,失血过多苍白一片的脸也难掩绝色。
幼时他虽也生得漂亮,却是带着点婴儿肥,长大后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几乎是大变样,所以她才认不出。
只是他在药王谷待的好好的,为什么偏偏不顾性命地要出来呢?
如果他不主动踏出药王谷,姜尹月是绝对没本事把他带回来的。
许是熬过了头,她这会倒是不困了。
盯着床上的男人看了很久,想起来许多被遗忘加的年幼之事,不由得感慨万千。
那时候她天真烂漫,做事也是任意妄为,总有爹娘为她解决各种大小的麻烦,还被叫做闯祸精,甚至在七岁那年就背着一把木剑说想离家出走闯荡江湖。
最后走了还不到二里地,就肚子饿了,想娘做的饭,于是扔了木剑欢欢喜喜地跑回去。
娘说闯荡江湖要先学武啊,找了教她武功的先生,她没几日就觉得腻了,放弃了成为一代大侠的梦想。
后来她又想读书考取功名,爹说读书可以,但只有男子才可以考取功名。她大失所望,再也不好好念书了,一心沉迷于那些民间传奇的话本子。
是什么时候性子变得越来越沉稳了呢?
好像是和陈良在一起后。
他总是说女子以柔顺为美,她就收起了那些张牙舞爪的性子,变成陈良想要的样子,盼着给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喜欢陈良,是她人生中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事。
那时候陈良中了状元,说要迎娶她,她得意地跟爹娘说:“看,我就说他会成功,不会辜负我吧!”
“落儿,要是陈良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回来啊,大不了爹娘养你一辈子。”
“怎么会呢?爹,娘,你们放心,陈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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