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溜的大车,装载着沉重的银子粮食,兴冲冲回到了村中,黑虎星和他的手下头目,都为吕谋玩的这种手段,有了这么大的收获感到惊讶。
不说银子,就是那一千五百石的谷物,虽然在胡家是粪土,但在这个天灾人祸的世道里,却是一粒难求的救命东西。
只要一个大饼,就能换一个水嫩嫩的大姑娘;只要半袋子谷子,就能买来一条青壮的性命。
现在西北的谷物,官价是一石一两二钱,但实际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五两,乃至更高。即便这样还有价无市呢。(等到崇祯六年,西北谷物已经涨到十二两,人只能换妻相食)
面对这些粮食,被手下头目撺掇的黑虎星,厚着脸皮上门:“先生,按照咱们杆子的规矩,谁得到的钱粮归谁,谁招募的士兵属于谁。但是,也是按照各个山寨流寇的规矩,还是要上交三成的。现在咱们山寨队伍,也是上顿不接下顿,我还不忍劫掠百姓。先生看看,是不是先拿出一部分来,让全山寨老小吃几顿饱饭?”
吕谋却淡然拒绝:“请大统领注意,按照咱们当初的君子协定,我部,还不是您的部属,所以,山寨的规矩,还管不到我。”
黑虎星被噎了一下,然后只能改变口气:“那我就先向先生告借一些。”
吕谋就再次婉拒:“不是我不给大统领的面子,只是这钱粮,以后我可以全部上交,但暂时绝对不能动。我还要这钱粮,有大用。”
“先生用它有什么用?”
吕谋的眼中就弥漫着仇恨杀机:“我要用这笔钱粮,买米脂县城,买米脂狗官父子的人头。”
空手而归的黑虎星,对一脸急切的手下头目们,说明了经过。副寨主转山豹大大的不满,一脚踩在椅子上,愤怒道:“既然他加入了我们,就要听从大统领的调遣安排。
即便是他另搞一套,但按照规矩,缴获也要分山寨三层啊。如果都这样搞下去,那还有王法吗?”
一个杆子讲王法,听着总是怪怪的。
黑虎星就为吕谋解释:“这批钱粮,本来就是他吕谋的家产,和庄子上百姓的田地换来的,他留下也是合情合理。再说了,他还要用这笔钱粮,买下米脂县城和狗官的命。大家要知道,米脂狗官父子,和咱们都是苦大仇深,他没有欠下谁家的债?
我们为什么不到外面去流动作战(抢掠),而是在这里不走?还不是想报这大仇。怎奈我们对那高大的县城,实在是干瞪眼。如果先生能够打开县城,也帮我们报了仇不是。
再说了,我看好吕先生,毕竟他识文断字,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我的诸葛亮。”
这个借口对在座的诸位头目来说,虽然有些牵强,但也合情合理。
被驳的哑口无言的二当家,也就无话可说了。
看着嘴边肥肉却吃不上的二当家,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炕上,双手垫着脑袋,想那笔钱粮不能到手。越想越是窝火,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这时候门外有人砸门。
正在心烦的转山豹,顺手操起枕头甩了出去:“是谁?还让不让人消停一会啦。”
门外响起一阵笑声:“哈哈哈,二哥火气真旺。别着急,气大伤身,我是来给二哥熄火的。”
听声音,感情是三当家的跳涧虎。
披衣下床,拉开那透风的房门:“是老三啊,进来吧。”
然后自己独自坐在了屋子里,仅有的一把椅子上。
跳涧虎就不客气,一屁股做在了转山豹的炕沿:“二哥,咱不说别的,就是一个各地同行的规矩就不能破。他吕谋吃独食,这绝对不可以。”
转山豹将手捂住头:“但大当家的明显袒护他,我能怎么办?”
跳涧虎豁然起身:“那还怎么办?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兄弟我带着兄弟和你合并,就有五六百人马。悄悄下山,做了那个离心离德的家伙。到时候,钱粮到手,生米熟饭。咱们再按规矩,上缴三层,四层也行,到时候大哥还能怎么样?”
这个提议一出,自己早有这个想法,只是自己三百来人,看着吕谋二百多,而且都是乡里乡亲,就不敢轻举妄动。但这下,跳涧虎加入,那加上他的二百多的,就足有五百兵了。
转山豹眼睛一亮:“你愿意?”
“我早就打算。不过这次事成,他吕谋的钱粮咱们兄弟对半;他的人马,咱们兄弟也对半,如何?”
虽然转山豹早有此意,但还是犹豫道:“但大统领仗义,严禁兄弟相残,万一——”
跳涧虎立刻怂恿:“虽然大统领为人仗义,但这个吕谋刚刚入伙,更加不尊行规,你是副统领,维护规矩也是应该。只要不动用大军,就不是兄弟之间的火拼;只要留下吕谋小命,就是施行规矩,而不是兄弟不讲情谊的火拼。”
被这么一说,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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