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动于衷,此刻却动了恻隐之心,闪身将女童救下。悟空身手之快,布衣男子惊叹,但似有急事不敢耽误,只行礼谢过,再纵马而去。妇人奔来,见女童无碍,再跪谢悟空。悟空认为只是举手之劳,面无表情,无心回应,只转身而去。
未行几步,悟空来到街角一低矮院墙外,见院墙内有两棵树木摇晃,两树之间系一绳索,一黑衣老者正漫不经心收拾绳索上晾晒的衣物。屋舍低矮,屋顶上有三只白鸽东张西望。院落整洁,除两棵树木之外,只有一大水缸,水缸旁另有四只白鸽来回走动。
城中各户早已奔逃,这老者居然在此悠闲生活。悟空好奇,恰见院门敞开,于是走进院中,问道:“老人家,贫道途经贵院,有些口渴,可否借些水吃?”
老者转身上下打量悟空一番后,表情冷漠,淡淡说道:“原来是位道长啊!缸里有水,旁边有瓢,请自便。”
悟空谢过老者,径直向水缸走去,而一旁白鸽十分镇定,只闲庭信步一般挪开几步,并未受惊飞散。悟空并未察觉异样,取来水瓢打水,连喝三瓢,再问道:“城中兵荒马乱,老人家为何不逃呀?”
老者道:“天下大乱,往哪里逃?再说一把年纪了,逃不动啦,听天由命吧。”
悟空道:“守城易,攻城难。若依城而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老者道:“难啊!原本宋城有墨子坚守,固若金汤,的确难以破城。可是自从楚王封方士卜晓子为国师,楚国有如神助,大杀四方。国师再举荐公输班,助楚王建造各种攻城器械,更有天鹰神鸟相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小小宋城何以抵挡呀?”
“公输班?不是在齐国吗?何时去的楚国?”
“公输班入赘云家,那云家可是富商大贾,与各国通商,前往楚国顺理成章,或许本就是细作。公输班如今已被楚王尊称鲁班啦!”
看来那公输班得悟空指点,即抱得美人归,又能大展身手啦。想到此处,悟空暗自窃喜,轻声言道:“公输班果然好手段。”
老者见道人喜形于色,顿感不悦,说道:“哏!本以为道长能有救人之举,乃一善人,看来也是善恶不分之人啦!”
悟空听闻,脸色突变,问道:“此话怎讲?”
老者问道:“敢问道长,何为善,何为恶?”
悟空不知老者为何如此发问,犹豫片刻答道:“助人为善,害人为恶。”
老者再问:“道长救女童为善,纵马于大街横冲直撞为恶?”
悟空道:“难道在下此言有错?”
老者道:“道长救人视为善举,而纵马之人是为守卫城池,为保护全城百姓,是善是恶?”
悟空道:“保护百姓视为善举,但如若撞人,依旧是恶行。”
老者道:“道长之意,心中有善,但举动伤人,是为恶行?”
悟空道:“那是当然。”
老者点头,说道:“老朽明白了。若助人之举反害他人,依旧为恶。”
悟空不解老者为何如此,问道:“害人之举若为善,岂不是毫不天理?”
老者道:“鲁班助楚王攻城,害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此举说是善举的确毫无天理。而道长却对鲁班此人称赞有加,难道不是善恶不分吗?”
老者之言说的是鲁班,而悟空则即刻联想到鲁班所用技艺正是由其所授,眼前一切皆因自己而起,本不想为恶,却已成恶人。悟空先前对人间战火毫不在意,也从未干预,听闻老者此言,如当头棒喝,再联想到城破之时必将血流成河,不禁勾起当年神兵天将围攻花果山之时,同样是一片惨状,顿时赫然而怒,躬身说道:“多谢老人家指点,贫道受教。”说完,匆匆辞别老者,快步退出院门,匆匆驾云而去,飞往楚国,找寻鲁班问罪。
悟空离去,老者面露笑意,从墙上摘下枯草笠,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半空。七只白鸽随即飞离,不见踪影。
悟空飞行途中俯视地面,见烽火连天,杀声四起,百姓四处逃难,饿莩载道,想到当今乃是战国初期,周室势力衰微,诸侯群雄纷争,凡界大乱,民不聊生,可不仅是楚伐宋,并非鲁班一人之过。
凡界战争与悟空何干?何必干涉?不过与鲁班相识一场,当初并非无情之人,如今利用悟空所传技能,掀起血雨腥风,如若置之不理,恐翻肠搅肚,难以安心,不如与之一会,一探究竟。
为查明真相,孙悟空在楚国城外按落云头,变作平民布衣,进入楚国城中。
此时正值三伏天,骄阳似火,无云蔽日,无风摇树。孙悟空见街边树荫下一中年男子正为乞丐分发馒头,大行善举,此人正是鲁班。
悟空略感疑惑,这鲁班究竟是自知罪孽过深,试图行善积德以停恶报,还是人心本善,只是受人蛊惑?孙悟空按下怒火,走向鲁班,一探究竟。悟空静候一旁,待乞丐依次领完馒头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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