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套基因检测?”林小夏眼珠子差点没翻上天,指着诊疗台上那花花绿绿的产检套餐,就差没把“坑爹”俩字儿写脸上了,“周子谦,你丫是多不信任老娘?生怕喜当爹,孩子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是吧?”
周子谦那张扑克脸,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寡淡。他推了推那副金丝眼镜,镜片后头那双眼睛,冷得跟三九天的冰碴子似的。“例行公事。医院推荐的,说对孩子好。”他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月子中心我也订好了,香格里拉,最贵的总统套房。”
林小夏直接被“总统套房”这几个字雷得外焦里嫩。香格里拉?总统套房?嚯,这孙子出手够阔绰的啊!不过,用的谁的钱,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又是他老妈赞助的!想到这儿,她心里又是一阵鄙夷。呸,有钱了不起啊?还不是抠抠搜搜,啥都得他妈点头才敢花!她斜眼扫了一下周子谦那身板正到死的西装,想起早上周母那个“亲切”的电话,更是觉得这场景荒谬得像八点档狗血剧。
“伯母今早给我妈打电话了,”周子谦这货,仿佛自带屏蔽系统,完全没接收到林小夏那一百八十个白眼,自顾自地往下叭叭,“商量龙凤被面选什么花色。说是要大红的,喜庆。”
“喜庆?”林小夏终于蚌埠住了,音量压得极低,但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飞刀,“谁他妈喜庆?你妈?还是……我?”她“噌”地一下站起来,椅子腿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啦”声,“周子谦,你搞清楚,老娘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周子谦总算抬头了,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波动,但语气依旧像AI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起伏,“小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下个月,宜嫁娶。”
“说好?跟谁说好了?跟你那八百个心眼子的妈说好了吗?”林小夏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要爆了,“同学会上你跟我提过‘结婚’俩字儿吗?还是说,那晚你往我苏打水里加的‘惊喜’,就算求婚了?!”她指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声音因为激动,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两道杠?这就是你他妈的求婚戒指?蓝色催命符吧!”
婚纱店那面妖艳的大镜子,无情地映出林小夏僵硬到扭曲的笑容。那件名叫“月光女神”的鱼尾裙,像紧箍咒一样,死死勒着她的身体,让她喘不上气。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她死死攥着裙摆,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怎么样?好看吗?我们家小夏身材真棒!”造型师那张抹了三斤粉的脸,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语气甜腻得让林小夏想吐。
林小夏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吭声。好看?呵呵,像个被五花大绑的粽子,哪里他妈好看了?这设计师眼睛是瞎了吗?还是审美被狗吃了?
“腰线是不是有点松啊?”试衣间外,突然传来周母那洪钟般的嗓音,中气十足,隔着门板都能震得人耳朵嗡嗡响,“薇薇,你看看,是不是腰线松了?跟师傅说,再收三寸!我跟你说,新娘子一定要瘦,要苗条,穿婚纱才好看!”
李薇本来还笑嘻嘻地帮林小夏整理裙摆,听到这话,脸瞬间就黑成了锅底。她正要冲出去跟那个老巫婆理论,林小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算了,由她去吧。”
“算了?又算了?”李薇气得直跺脚,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林小夏,你能不能有点脾气?你看看她,把你当什么了?当她家下金蛋的老母鸡吗?不,老母鸡好歹还能下蛋换钱,你就是她家免费的生育工具!”
“不然呢?”林小夏自嘲地笑笑,眼神空洞洞的,“你没听见吗?新娘子要有新娘子的样子,穿这么露像话吗?万一被别人看了去,多吃亏!”她指了指胸前那点可怜的蕾丝,“估计她老人家恨不得把我裹成木乃伊才高兴。”
门外的周母还在那里指手画脚,“还有这裙摆,太长了,走路绊脚怎么办?婚礼上摔一跤,多难看!这婚纱店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专业!”
林小夏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挤出一个更加僵硬的笑容。行,收腰,改裙摆,随便你们折腾。反正这婚纱,穿给谁看,她心里门儿清。又不是穿给周子谦那个瞎子看,是穿给他妈,还有他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看的!想到这儿,她心里更堵得慌了。这婚,结个屁!
领证前夜,高档西餐厅里,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吊灯亮着,光线昏暗得像鬼片现场,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兆。周子谦面无表情地将一份文件推过餐桌,纸张摩擦桌面,发出“嘶啦”一声轻响,在这安静得让人窒息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婚前协议。
四个冰冷的铅字,像四块巨石,重重地压在林小夏的心头。她拿起那份协议,手指有些颤抖,快速翻阅着。条款一条条映入眼帘,字字诛心,句句带血。前面那些财产分割、婚后生活细则,什么“家务AA制”、“节日礼物预算不超过五百块”之类的,她都还能勉强忍住没当场掀桌子。直到看到第三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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