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日,叶文黑袍纱幕,趁深夜重回龙都。来至西郊睡莲湖畔,听水声泠泠,秋蝉阵阵,白月在水,秋枫如血。忽见一人在坟前痛哭,墓碑上字迹分明,写的是叶氏兄弟。那叶文侧目看去,正是前日赐死他等的寇喜,只听他哭道:“瑕玉我主,今日天清月明,昏君已奉妖妃到折梅宫去了。小奴特奉遗命,到此偷祭四位义士。你且放心,你那亲子,已送到岩香了。荷花腰佩,也由秦公子转交……想你当日言道,他等四人是伏虎遗孤,并无亲故在世。怕驸马阖家避难去后,无人照看兄弟坟茔。临难尚且牵心,怎不叫人痛惜!……”
叶文听到此处,已是血泪交流,佯作不解,叹道:“先生之主,现在折梅宫,在此哭的又是何人?”
寇喜道:“我受故主之托,将他兄弟葬在这里,好生照看坟茔。哭的这四位义士,我却并不熟识。”
叶文哽噎难言,半晌问道:“但不知先生故主,葬在何处?”
“实可怜无坟无墓,夫妻同葬此湖之中。”
叶文执了寇喜一手,问道:“那叶驸马如何不来?”
寇喜不认得叶文,也猜出是瑕玉故人,便道:“他原是日日来的,因近些日子,那刘老夫人病危。他照顾费神,自己也不好了……”
叶文急道:“那他一家如何不在眷花王府?!”
寇喜道:“昨日昏君降旨,道王爷已死、驸马已废,王府也该封了不用。他一家今日已投逝水府去了。”
叶文想起瑕玉当年对他何等恩厚!曾言视他一非小厮,二非臣下,只做手足,永不相负。种种知遇之恩一言难尽!叶文向着湖水哭了一场,心中暗自发誓,誓要与瑕玉报仇,拥他子再登龙位,把那死仇的兆漪、桂王一脉,通通掀了下来,连根拔起!但叶文自思势单力孤,手无缚鸡之力,报仇之事渺茫难期,不觉心中滴血、痛断肝肠。思来想去,先去逝水仙府,寻访惜花,或者访知兆凌之子下落,也好再作商议。
叶文暂且不提,只说那兆漪好色成性,自得了六美人后,把唐娇又晾过了。这六女之中,柳眉儿最为出挑,但凡后妃,哪个不爱后位?那柳氏一番胡吣,拨弄兆漪之怒,但昏君忌惮桂王与公论,不敢废后,却派新选金瓜武士伍信,领了五十人,把兆汾所住正宫围个水泄不通,自此便幽囚皇后在宫。
这宫阙本名“携鸳”,匾上字是瑕玉亲题,那兆漪接位,烧去了其兄旧迹,换去陈设,桂王建议此宫题名为“新诺宫”,兆漪表面敷衍,后来一直没有亲题,最后找了尚青云老大人随意题了“正宫”两字。兆汾整日烦心不乐之事甚多,这也只是小事,也不提起。
这厢伍信带人围了正宫,那厢程文举文武全才,一封书早已勾连李弥新,终于说动德仁暗中起兵。
时光匆匆又过半月,程文举勾结郑海,暗自请了腾龙宫西门禁卫军首领段达相商。段达原在殿前侍候,当初发兵时,他冲在第一个,朝廷却未曾给他拜将。又前因兆漪要修金莲花,命他手下军健搬运至地井安置,不期他久不用力,磕了金莲一角。从此他便从显位上下来,调至西门,段达心中恨不堪言!程文举知郑海与段达相交甚密,特令郑海去请段达,并传桂王意思,段达之女方在襁褓,桂王小妾,前日新生一子,愿结亲家!段达一听,思量一番,口上不言,心旌已动。
再过几日,兆漪正与柳妃下棋,被尚老大人闯入,候了一时,棋局未终。尚青云想到昔日潇王何等英雄,待他甚为恭敬;又想瑕玉与他多有不合,却从未有不恭之态,卷入潇王之案,未曾有伤!一比之下,心中气怒,上前掀翻棋局,恨道:“德仁大兵过海,陈匮至今尚未布防,陛下此时雅兴犹为不小!”
兆漪闻言大惊,召过陈匮来问,陈匮一口大言道:“由他过海,徒费兵士,我军有何卫旧部五十万,现已归末将统领,个个都是精锐,且又新入武将三十名,武状元杨远滔,有万夫不挡之勇,皇上勿忧!”
兆漪听了,暂且放心,回头将尚老大人押住,着人一顿廷杖了事。
尚青云自是含恨,桂王此时却也称病,不愿交出原掌人马与陈匮合兵,兆漪一怒之下,吩咐削去桂王兵权,交予陈匮掌理,桂王表面是年老致仕,实则幽禁在府思过。
饶是桂王老奸巨滑,此时也有些心慌。好在他早已效法潇王,在自家的水沟里修造密道,此时乔装送菜老者,连夜去往程文举府。桂王是急,但文举不急。文举道:“王爷既来我家,不必归府。我已为你选了替身,此时用他正当其时。”
桂王皱眉道:“妹丈如何想到了这一条?”
文举呵呵一笑:“原是郑海想的。他原是醉花楼门口乞丐头子,不想竟有个同行与你长得神似。我已用江湖中盛名在外的血槎门的独门控心丹,将他训成死士,那人没有武功底子,所以,用上此药,他的心智,全在我控。你想啊,兆漪对你起疑,岂有你的活路?”
“不行!此时德仁正与唐匮在探日海边激战,而且我兵权被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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