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碍着身份,非要冷着脸坐在朝上看着那些上书苦苦煎熬,可他那心里却如火灼般,实实的为着流云心疼起来!
前阵他听说有人把尚老大人写的文章印了出来羞辱流云,竟然当朝甩了脸子开口反训了尚大人一顿,还扬言说流云的事他尚青云本就有份,下回再写这种上书,小心朕要“数罪并罚”!尚老给他吓得缩住了口,可朝里还有吴大人、漓王、柽王、椒王、王大人……兆凌见堵不住攸攸众口,只得吩咐稳重老成的阿诗代他去庙里看流云。阿诗接了他的话,不好明着去,便隔三岔五扮着香客去瞧。一应使用的东西,也都由阿诗托寺里的老和尚给流云换洗!这日阿诗去的时候撞到了看完流云走出禅房的小砚,他们俩同出牡丹宫一门,阿诗自然知道小砚是惜花的心腹!只看小砚的样子也知道流云是个什么样了!小砚归告叶惜花,可惜花因为妄动驭星术实在帮不上流云,只得唤了个成名的太医去医流云,流云也倔极了,太医是根本触不到他的腕子!唉!就在这同一天阿诗把这事传进了腾龙宫——那兆凌呆了一时,捶着龙案死命哭了一场,说都是自己不好,用错了流云,他本是个好好的人,自己却错看错用,给他放错了位子,埋没了他一身的才华,坑了他的一生呐!瑕玉爷说着快速站了起来,一把抹了自个儿的泪,吩咐身边侍立的阿诗、阿书和阿章,“多领几个人,去庙里,就是扛也要把流云哥给我从那儿扛回来!”阿诗瞧了兆凌一瞬,乖乖顺顺的劝道:“皇上…咱们还是等晚上再说吧,今儿我去的时候,除了瞧见牡丹宫的小砚,可还有我曾识得的吴大人和王大人他们家的人……文哥儿也有奏告回来,说那卫大人的家产屋宅罚没了,可他欠人家百姓的赔款还差着三万多两的亏空,原贪的银子一时又收不回来…圣上…我看,这事儿咱们别去了…我瞧着,那位吴擎大人是大忠臣,他今儿朝上,不是当着您的面说要打死卫流云给人家受害者报仇的嘛!”
“唉!”那兆凌深叹一声,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敲了几下,皱着眉急道:“不行……阿诗!你稳重,这事不能拖,赶紧先叫几个人把流云哥……唉!流光的宅子惹眼,我怕吴大人他们再冲到阿光家去搅他,流云现在哪还受得了!你赶紧去,唤徐公公找几个脸生的小子,带着我的玉印,先劝他吃饭,然后把他先接到咱们王府里…显达先生回了原籍,就找他的徒儿薛太医先给治着,他欠的账……这银子是给人家好百姓的,一个子也缺不得!你马上去,说我的话,要徐公公亲自出马把先皇留下的纯金九龙戏珠杯盏二十四件全部带出去当掉!”
阿章接口道:“可是…咱们王府早升了潜龙邸,祖制是谁也不能住了呀!”
兆凌迟疑道:“流云这事不光彩,现在谁也不好沾…李开方大官人是管钱的,他因公事也和流云做着对头,现在也在反对的人里头站着呢…姐夫呢…他现在那样儿…这事也不好把他也害进去…就这么干吧,祖制先不作数了,阿章,你只管把封条弄开就行了!去吧!你们分头去救流云哥,出了事儿,全算我的!”
这昏君这时以为自己全力相助,一定能救得了流云。各路人派出去了,他在崇文院坐立不安地等消息,先是想了一阵子,扯过几块写旨黄绫,认真鼓捣了一会子;然后揣了他新写的东西,心事重重的在殿宇中踱了好几圈,最后,在龙案前坐了下来,心不在焉地装看书,耐着性子等了一回。想不到天刚黑了一时,阿章便哭着跑回来报知:卫流云又上了血书,怎么也不肯走,吴大人还有桂王爷、柽王爷他们跪在庙门口进谏,连一向支持咱们的漓王爷,这回也说要领着您的六叔椒王爷到协德殿来进谏呢!我大哥和二弟他们,全给他们一伙堵在庙门口,那桂王爷倚老卖老,半分面子也不给,说他们违制,非要他们跪着。桂王爷还说……
那兆凌听了这话,心里早就焦躁起来,他上前一把拉起章哥儿,复又从叶章手里接过了卫流云上的血书,颤着手打开来细细看过,那明眸中丝毫没有怪罪之意,反而全是怜惜!小心把流云的血绢书叠了,收在龙案上,这才朝着叶章看了一眼,眼中恨怨交加,那激愤之色,任是谁一眼就看得明白!他的泪水绷不住,已自他那桃花美目中滴滴落下。众大人们的“忠心”,他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口中只管咬牙切齿地恨道:“他们是要把流云往死里害,走!我却不怕他们,今天天塌下来,也要先把流云哥救出来!阿章!你去把忠义找来,让他穿上便服,到东角门等我,跟我去庙里,把人劫出来!”
这昏君三两下卸了龙袍,换了件寻常青绿薄春袍,把方才写的黄绫小心贴身带上,又将崇文院内外的旧内侍全叫上,对领头的张公公道:“张老,殿里还有多少人,全都去叫上!您到角门去备宫车,里头给我铺上厚锦褥子。车要越快的越好,先到角门等忠义,到地方直接闯后门!李老!您去协德殿,传旨叫漓王、椒王他们先回去,说明天朕给他俩一个交待!”
兆凌集了许多老弱内侍,急急忙忙去至东角门,忠义已经穿了便服,带了袖箭在那儿等他了。兆凌挽了忠义,口吻急促至极,道:“忠义!现在到庙里去的,是兆凌,却不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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