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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护妖道亲射贵朝官(四):妒女津(6)兰喻(2)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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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鸳道:“平白相逢,这般烦劳小哥,这恩情,以后要小女如何回报呢?”

阿凌心中大乱,嘴上笑道:“哪儿的话呀!我顶着伤风伺候你,不过为挣一个官府给的值夜银子糊口,哪个是图你什么!和你说实话,我是指望积少成多攒些钱,将来好讨媳妇呢。你等着,我看炉灶去。你喝了药再睡啊。”

兆凌撇了小鸳去了隔壁的小厨房,但他远远转身离去时,留下一抹穿着青绿鱼皮隔护衣的背影,可只有这一个背影,修长而纤挺,已令小鸳起了疑心。她不顾高烧,起身坐在两牀被里呆想了一回。只一会儿,就见阿凌快步回来了。阿凌自她榻边的小桌上端了药碗,舀起一小勺试过寒温道:“这药性猛,得慢慢喝。唉!你病在这里…也怪可怜见的!你也是!家里就没个明白人吗?非去凑捐金换药的热闹?你要是万一不会水呢,不就和那二十一个似的,掉水里完了?”

碧鸳听了嘤嘤地哭起来了。阿凌慌得抬了里穿的青布旧袍的袖子去擦她的泪,小鸳恨声道:“小哥!我情愿完了,完了就什么都不要想了!我费尽家财,想救夫君性命,可是那人参却落水难寻。儿子…也没有了,我夫妻间原是好的呀…小哥…可如今没有了…什么竟然都没有了……我真想救人力尽死了,落个干净好名声。我想要谁的情份也不欠才好呢!”

那兆凌拿着小勺,一口一口把药慢慢送到小鸳唇边,又顺口劝她:“姐姐…你原就没欠什么情!那人参不过草木之物,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它既丢了,便是它原就不该属于你的!你不用伤心!丢了就丢了…唉!若你家夫君命大,他哪里就会死了?若他福小命薄,是天生运数当终,和你没一点儿关系!姐姐!阿明说句最真心的话!你那夫婿生死都欠着你的情呢!他一个男儿家,何德何能?自己束手等死,却要你为他费钱使力抛头露面的,他真是罪过,死了都有罪过!”

一时喝尽了药,阿凌好好扶了碧鸳躺下。他俩往日情愫缠缚,耳鬓厮磨,只一瞬小鸳闻见了他身上惯有的花木清香隔着鱼皮衣透了出来——那香料是小鸳调的,他的旧袍子上件件都用这香薰过,香气已浸到布缝里,轻易洗不去的!阿凌道:“眯一会儿吧,东西好了我唤你,好歹吃点补补元气!”

斗笠纱幕遮面、暗蓝布巾掩了口鼻——这般装束的兆凌,去替小鸳盖被的时候,还是给碧鸳一霎轻易地确认了他的身份!不是衣上的香气,而是他的手——他的手是软和的,指骨纤细修长,指过三关,千福公主说他是天生适合弹琴,可只有碧鸳记得,他的十个手指上,只有两个大拇指的指甲上有半月痕,其余指甲上却都没有。显达大夫曾经说过,这也是身体底子不强的征象,让他多多留心呢。如今春夜月光隐隐,隔了软帘透进来,借着一点点暗幽幽的光,阿鸳瞧见这双手,心里已认定了——她心里没有原来那么无助,却只换上了忐忑:你隐姓埋名照护着我,既苦劝着我又不与我正面相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

兆凌此刻心里头是一蓬乱麻。他心里头堵着事儿,却极细心的照管着小鸳的夜宵,夜半更深,他又背着那毒伤一阵阵猛咳起来——那咳声真好似一阵罡风迅猛,顷刻将落地的枯叶卷挟上天,一瞬又无望的抛之在地。可怜那些叶子,连一丝自己作主的机会都没有啊。他木然坐在炉膛处添着柴火,那灶火映红了他的脸,此刻他是如此的凄惨,心里的无助又和谁说?隔壁的小鸳也不知听见没有?阿凌想到,没法子,这可压不住,骗不了人的。咳了这一阵,他那副温软的心肠又只好假作冷硬起来——不行啊!我俩要是不散,可就要毁了她的一生呐!没有法子!鸳儿,我只能让你厌我、恨我,也许只有抛了我,你才能往前看,才能活得自在呢!

阿凌这么想着,用个木盘托了清粥、四碟下粥菜、糊面和姜茶,再又进了小鸳的房——进去的时候,他极轻地推门,极快地掩门,就怕多进了一点儿风,有碍她养病呢。他进去的时候,见小鸳也没阖眼,隔着斗笠沿下的白纱幕,阿鸳努力地瞧他的眼,夫妻间自有灵犀,阿凌忙垂下眼睫掩住眸光,伸手抚向她后背托她起身,顺手拿起两个蓝底碎花枕头叠在一处给她靠了,将被口盖到项下,道:“你别伸出手,仔细又着凉,且坐一坐,我喂你吃。”

碧鸳抬了她那丹凤妙目,透过纱幕,只见阿凌的脸颊瘦得凹下两块,颧骨高凸,他那剑眉微蹙,那双美丽的眼睛因眼圈发乌,显得深深地内抠进去,眸光已似幽鬼一般透着一股子刚倔的寒意。阿鸳看得心疼起来,故意道:“小哥只管点个灯,别一会洒了,不好收拾。”

阿凌迟疑了一瞬,自取了一盏油灯,拨亮了,道:“先吃这热粥吧…来。”

小鸳道:“小哥叫什么名字?”

阿凌压了声勉强笑了一笑道:“贱名不足挂齿,小人是师傅最不成器的徒弟、祖宗最不肖无为的子孙,姓氏不提也罢,说出来要辱没了他们的!我照应了几天了,也问不出姐姐真名。姐姐你芳名又怎么称呼?”

“我叫黎碧霄。小哥!我…我心焦的很,手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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