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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护妖道亲射贵朝官(五)寸心珠(2) (1/6)

不提兆凌离了佛殿,躲开小鸳到松云寺后山,一步步挪上山去。那小鸳这时却也怀着心事呢。当下小鸳浅眠了一回,醒来见阿凌还没有回来呢。她又哪里睡得着呢?当下心里慌乱无措,穿了衣裳便要去寻!这时听见云房外面有飞鸟振翅的声音,小鸳知道,是她事先通过惠姐和流光约的事儿有回音来了!小鸳那心忽然悬了起来,又热切巴望着那回信!她迈过门槛,伸出右臂,任那皇家玉鸽子停在她的右臂上,她颤着手打开小纸卷儿,流光的字却不小,只写了几句,但她已心满意足:阿嫂!阿光不辱使命,人参连宝箱到手,不得开。但我已试过,其中确有宝参无疑。阿光另有秘事禀告,嫂子劝他速回!

阿鸳见了这几句话,心中稍安几分,急忙寻到天王堂处,哪还有人在?问到了一个办法会时偷偷出来打盹的小和尚,人家因正好瞥见了阿凌,便指她到后山去寻。小鸳不去惊动张老、小志,只得自己冒着夜寒熬着病,点了房中寺里备的灯笼去找!可怜呐!须知但凡真心相恋的,到那地步怕都是一起受罪!你问这罪是什么滋味?只怕说不得,只有那当事的才知道呢!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且说兆凌循着乱石台阶上了松云峰——那哪算什么峰,实则只是一座满是松树的小山!暗夜里那泉声隐隐,听得分外清晰些,阿凌也不用壮着胆子,他只觉得本就无所谓了,那胆子反比平常大了许多!跟着泉水声音寻过去,那上面确实越走越阴森:星光不定,孤影独行。冷雾罩松林,疾风扫野径。一带荒坟,不敢细看名姓。几点绿磷火,数只黑斑蝶。幽泉涧内流,荒草足下过。

兆凌在泉水涧边蹲着身子洗他那宝贝帕子,只听得再远处呜呜咽咽,似有人声,又好像幼弱尖利了些。阿凌想到,这个鬼冷冰清的地方,除了我这把路走绝了的人,谁会大半夜上来?别是只野猫子吧。一时那帕子上的血色涤净了,阿凌拽了张老给的写旨小黄绫出来擦了手,想道:“我是想着容易做着难!我随便拣些干松枝子容易,可又没有火折子,到哪里去烤干它呢?不如找块平整干净的大石头铺好了它,等明儿日头一起来就干透了!”

这么呆想着又找过去,只听那奇怪的呜咽声音又更清楚了些。兆凌暗忖道:“这是谁呢?怎么在这儿呢?我现在身无分文、孑然独处,可去看看,问问总行吧?恐怕这世上再没比我还不如意的人了!”他拿那黄绫包了湿帕子,呆呆的攥在手中,人却使了性子,不顾生病,朝着那声音寻了过去!一看之下吃了一惊,原来那尖利的呜咽声,竟是出于一只暗红的狐狸!兆凌留神看处,见自己立在“维摩居士宫”的大门前——那好像也是个古庙!那间大庙看样子年久失修,就那两扇大门,原是土黄色的,破得不成样子,暗夜里,好像门上那蛛网子、木屑子能飘下来,随风吹散在黑天里。暗红狐狸蹲在那烂门槛的前面不远处的黄泥地上,它那短脖子上,还放着点深蓝色的光。兆凌一看,心里怕起来,想道:“可千万别又是伏天那样的妖人,再骗我中一回那害人的毒!”又转念想:“不怕!贾有道不是说以毒攻毒有用吗?我倒要瞧瞧,它那脖子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兆公子便又迎了上去,见那红狐狸,原来左前爪是断了,它半步也不能动,眼里全是泪呢!红狐脖子上,挂了个精美的梅花络子,络子中间编进去一颗深海蓝的瓷珠子。正是那东西锃亮,好像会发光呢!

阿凌想,这狐狸定是被主人伤害并丢了的。要不,它身上怎么会有这个物件呢?这个庙是属于松云寺的,它的主人一定是个和尚吧。阿凌想着,开了那日日随身的小瓷瓶,倒了那保命金创药撒在狐狸那红兮兮的胖爪子上,把湿了的帕子暂且铺在小狐狸背上,然后,扯过写旨的绫子,对狐狸苦笑道:“完喽!小狐狸!你饿也没用,你碰上天字第一号穷书生了,我身上连个馍馍都没有!而且啊,我连血里都有毒,你碰上我算你没造化!这块黄绫给你扎住断腿好了,唉!你主人可能不要你了!待会儿天亮我抱你回去,我养活你一天,然后把你交给寺里小师父带吧!我可有好伤药随身呢,平素自己也常用,今天给你用吧,你的背也借我用用…唉!你也可怜呐!是只没人疼的狐狸呢!”

“什么人抱我的狐狸?这只狐狸一直都是老儿我的!”兆凌耳边听得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那庙门槛后面的门忽然吱一声开了,阿凌循声一瞧过去,那个人好像比六十多岁的张老还老一些,又好像比张老年轻许多——这话怎么讲?他那头发,白中隐灰,好像还有点子黑气呢,可那脸就……比张老看老不少呢!他那脸色奇差,一看就是吃了大苦头!阿凌在牡丹宫娇生惯养了六年,吃苦已经是早先以前的记忆了,况他受的那些心伤,和眼前这人又不一样!这个人他有乱七八糟的头发——喔!他也许是个居士…阿凌看了这个穿着灰蓝布袍的老人,又不争气的想起了他自个儿:我才不当居士呢!唉!我不要当,我不要!

“你这公子,怎么会来这儿啊?”这个老先生警觉地看了一下阿凌用右手抱怀里的狐狸、狐狸半湿的背,狐狸足上的黄绫,还有他左手里握着的一团湿乎乎的东西:“你来这儿干什么来了?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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